這話自然是假的,李衛東雖然混蛋,但還沒到嫖賭的地步。
可現在,死無對證,他根本無法反駁。
周圍的鄉親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紛紛開始勸說「李衛軍」,讓他一個大男人,多擔待一些。
“衛軍啊,你弟妹也不容易。”
“是啊,以後還要你這個大伯哥多照顧呢。”
“你是萬元戶,你要那1000塊錢做什麼!”
「李衛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冷笑一聲,轉身沖進屋裡,把屬于李衛東的那些東西——他的工作服、我們倆的結婚照全都抱了出來。
“李衛東就留下這些沒用的東西!我現在就當着大家的面燒給他,省得有些人惦記!”
我拖過燒紙錢用的火盆,看也不看,一股腦地扔了進去!火苗“呼”地一下竄了起來。
“林岚你幹什麼!”「李衛軍」下意識地想沖過來阻止,可剛邁出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下,臉色黑如鍋底。
他現在是「李衛軍」,有什麼資格阻止一個“弟媳”燒她“亡夫”的遺物?
我拿起我們倆的結婚照,照片上,他笑得燦爛,我也滿眼幸福。
我盯着照片看了幾秒,然後決絕地将它丢進火盆。
相框的玻璃遇熱炸裂,發出“噼啪”的聲響。
「李衛軍」終于忍不住了,他沖過來,聲音都在發抖:“弟妹!這都是衛東留給你的念想!你全燒了是什麼意思?”
我擡起淚眼,語氣哽咽又凄厲:
“人都沒了,留着這些死物有什麼用?!”
“更何況,你們一個個地逼我!我男人前腳剛走,後腳你們就來要錢!你們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扒我們孤兒寡母的皮!”
我哭得聲淚俱下,傷心欲絕,周圍的人無不動容,看「李衛軍」和蘇媚的眼神都變了。
「李衛軍」臉色鐵青,攥緊了拳頭,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我,把他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迹,一點一點,燒成灰燼。
回到屋裡,女兒樂樂拉着我的衣角,仰着蒼白的小臉,不解地問我:
“媽媽,外面那個明明是爸爸,為什麼大家都說他是大伯?”
我的心猛地一痛。
是啊,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認出他,他自己卻能狠下心,對親生女兒不聞不問。
我将樂樂緊緊摟在懷裡,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樂樂乖,那不是爸爸。爸爸爸爸已經去很遠的地方了。”
第二天,我把樂樂托付給一個還算信得過的鄰居,自己坐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我去了「李衛軍」生前工作的紡織廠,直接找到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姓王,是個面善的中年人,看到我,歎了口氣:“林岚同志,李衛東同志的事情,我們聽說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可是我們廠最年輕的車間主任啊。”
我低着頭,肩膀微微顫抖,做出悲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