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的房産
一大清早,季文慧終于肯從卧室裡走出來了。張雅威躺在地闆上,面部猙獰,眼球凸出,眼球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他喝了一夜酒,啤酒罐散落了一地,到現在他還在醉酒的狀态。
季文慧呢?眼袋大的跟碗底兒一樣,面色慘白,她撕了一夜衣服,所有丈夫的襯衣,都被她扯成了一條一條的。她在心裡恨透了這個男人,她覺得他在感情上欺騙了她,他在家中稱王稱霸,在外面還招搖撞騙,騙的人家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拿着他的手機找她要哥哥。這樣的男人絕對不能容忍,偷腥的男人更不适合搭夥過日子。
她冷着臉,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丈夫,喂,上民政局了!
能不能等一會兒,我喝醉了。下午好嗎?張雅威啞着嗓子嘟哝了一句。
下午?你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吧?告訴你,别指望我還能原諒你!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季文慧再次咆哮了。
他冷着臉,背過身去,胳膊抱着膝蓋,将頭埋的很深。
都告訴你了,下午我一定去,你就容我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也一夜沒睡呢!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和你脫離關系!你能不能讓我早點解脫,我求求你了!
季文慧雙手抓着頭發,來回的在他身邊踱步。
不行,你趕緊給我起來,馬上就去!你就是在拖延時間,你别想了,别指望我還能跟你過下去,你這個騙子,流氓、敗類!
她覺得這樣罵他還不解氣,就又踹了他幾腳,你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張雅威抱着腦袋大吼一聲,啊———夠了!你這個瘋女人,去,馬上就去好了嗎?我簡直受夠你了,馬上離婚!
他從地闆上爬了起來,跑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将自己的腦袋伸到下面,冰涼的水沖到他的頭上,讓他清醒了一些。
他猛地擡起頭,看着鏡子中狼狽的自己,覺得這樣的婚姻大可不必維持了。他擦幹了腦袋,穿上鞋子,拽着季文慧的胳膊就往樓下走,趕緊離婚吧,我受夠了。
季文慧嚎啕大哭着,被丈夫瘋狂的舉動吓得癱軟了,他家住五樓,她幾乎就是被他硬拖着下的樓,連腳踝都被台階磕掉了一塊皮。此刻張雅威态度堅決,他覺得這樣不講理的女人,即使在勉強生活在一起,也沒有任何意義。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她卻還要誣賴。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管過他了,不做飯、不洗衣、連做愛就顯得那麼勉強。假如一個妻子連做愛時都不能對丈夫提起興趣的話,那肯定是她厭倦了自己,或者在外面看到了比自己更好的男人心生嫉妒。這樣勉強的生活在一起,沒有任何意義。
張雅威将她丢進車後座裡,車速開到了一百八十邁,季文慧吓得蜷縮成一團。平時丈夫開車很小心的,車速從來沒超過八十邁,這次是被她逼急了,離婚已成定局。
很快車就駛進了民政局大院,張雅威的氣還沒撒完,打開車門将妻子從車裡拽了出來,又一路拽進了離婚登記處。季文慧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别這樣,離婚就離婚,不要因為這個撕破臉皮。
一進門他就将結婚證、身份證、戶口本和離婚協議書拍在了桌子上,離婚協議書是季文慧前天就準備好的,她已經在下面簽了字,張雅威拿着筆在桌子上畫了幾筆,将自己的名字簽好,推到離婚辦事處工作人員的面前,請盡快幫我們辦好離婚手續。
坐在辦公桌前的美女推了推黑框眼睛,翻着白眼看了他倆一眼,開始如審問一般的問他們問題,你倆多大了?
三十。季文慧抱着胳膊皺着眉頭,看都不看那美女一眼。
哦,你倆結婚多長時間了?
結婚證書上有時間,自己算。張雅威也沒好氣。
美女看着他倆撇撇嘴,和身邊上了年紀的男人商量一下,你倆去隔壁屋裡照相吧,對了,你倆的财産劃分清楚了嗎?
我妻子隻想和我離婚,關于财産問題,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調解好的。
對,先把手續辦了,财産的事兒好說,我們私下裡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