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頭皮接起電話,果不出他所料,沒等他說話,那邊就罵了起來。
臭小子,你居然騎到我女兒的脖子上拉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想讓我搭上這條老命,你才肯罷休!
爸,您聽我解釋。是文慧她……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張雅威,我們還是法庭上見吧!
嶽父挂了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張雅威搖頭歎氣,将自己整個泡進了洗澡水裡,恨不得就淹死在這浴缸裡。
季文慧覺得自己還是少和那個‘畜生’碰頭比較好。他走的時候她來,他回的時候她走。至于離婚後财産的劃分,還是等法院來判決。
他這次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要讓他付出一百倍甚至更大的慘痛代價。
男女之間講不清的糾纏,有的時候在于男人的讓步,女人的強勢。男人喜歡把事情看得都太簡單,而女人卻喜歡把一點小事兒複雜化。男人認定的事情,不是就是不是,沒錯就是沒錯。而女人認定的事情,是也是,不是也是,說你錯,就是錯……
所以在張雅威覺得自己坐得端行得正,覺得自己和葉子那個女人将再無瓜葛的時候。季文慧就開始暗地裡調查葉子的背景,并且想在合适的時機,教訓她一下了。
半夜裡,季文慧接到了李忠的電話,她很納悶為什麼李忠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當時,她還在醫院裡照顧母親。她接起電話,隻聽見李忠在電話裡大叫,很像是醉酒了,他沒有和她說話。這個電話,好像是在慌亂中胡亂撥出來的。她小聲地喂了半天,那邊也沒支應,隻好挂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是酒吧的服務生,喂,小姐,您是這手機主人的朋友嗎?您的朋友喝醉了,您能不能幫忙來把他接走?我們這裡是彩虹酒吧……
這……我也有事兒脫不開身啊,你能不能給其他人打電話問問?
這話還沒落地,隻聽見李忠奪過電話,對着手機糊不清地嘟哝着,季小姐,你不要不管我啊,文慧,你來接我嘛……
喂,喂……
季文慧拿着手機愁了半天,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去接他。李忠是她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她還要在自己和張雅威的官司問題上有求于他。這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她叫醒了在陪護床上睡着了的父親,告訴他她有事要回家拿點東西,背上包趕往了彩虹酒吧。
酒吧裡異常安靜,這個點,客人都已經走光了。季文慧高跟鞋和地闆摩擦的聲音,迂回在整個酒吧裡。遠遠地她就看見吧台前坐着一個喝的爛醉如泥的男人,手中還抓着半杯沒喝完的香槟。他的面前,站着一個正在擦拭酒杯的服務生。
季文慧慢慢地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太醉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服務生看見她,指着李忠小聲地說,您朋友喝醉了,賴在我們這裡不走。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他攙到車裡?
沒問題……
李忠很重,季文慧和服務生兩個人歪歪扭扭得,費了半天勁才把他攙到他的車裡。季文慧掏出了五十塊錢給服務生,服務生滿意地離開了。
她瞅了瞅癱坐在副駕駛上的李忠,無奈地搖搖頭。她試圖叫醒他,問問他家的住址,可她無論怎麼大聲叫他的名字,他都毫無反應。
怎麼辦?總不能把他丢在大街上吧?
季文慧開始犯愁,去旅店也不合适,萬一被熟人或者張雅威家的親戚看見了,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眼珠一轉,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不能把他丢在大街上,倒不如把他弄回家好了。
為了堵住張雅威的嘴,她提前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此時,張雅威正在和周公下棋。電話急促的鈴聲,吓得他趕緊從夢中醒過來,這個時候,會是誰呢?他看了看,是季文慧的手機,就趕忙接了起來。
喂?文慧,有事兒嗎?是不是媽……
呸呸呸!不是!那什麼,我朋友喝醉了,今晚暫時在家裡過度一宿。就睡你那屋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的朋友和我睡在一個床上,合适嗎?張雅威居然認為這是個女的。
喂喂喂,你省省吧,是男的。
哦……什麼?男的?
沒等他牢騷發出來,季文慧就把電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