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也許大家都覺得這個女孩兒腦子進水了,就算不走法律程序,也能要求賠償一筆損失費。或者,他們三個之間,真的有說不清楚的關系吧。
秋葉子在筆錄上簽了字,警察進了審訊室,季文慧,當事人不追究你的責任,你可以走了。下次記住,不要在有這麼過激的行為了。你這屬于擾亂社會治安。
季文慧有點不敢相信,走出審訊室卻看見張雅威和秋葉子坐在一起,她恍然大悟,原來是兩個人做賊心虛,他不但沒有來警察局,而是先去了秋葉子那裡。對了,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張雅威的?她渾身的刺兒又要豎起來了。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兩個人面前,指着他的臉罵,你這個僞君子!還說和這個賤人沒關系?你怎麼解釋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和你結婚五年,你都沒有下定決定要生孩子,你居然種到她肚子裡一個孩子……
秋葉子轉過臉去,看到她那張蠻不講理的臉就生氣。他低着頭什麼也不說,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秋葉子跟在後面,不言不語。他将她丢進車裡,秋葉子也跟着坐在了後面。
你倆什麼意思,這是要合起火來對付我嗎?
張雅威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捂着臉哭了起來,文慧,我求求你了!我和這個姑娘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她真的隻是我救過的一個女孩兒,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難道我們之間五年的婚姻,還抵不過你的猜忌心嗎?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大男人居然在兩個女人面前哭出聲來……
季文慧轉過頭去看看秋葉子,秋葉子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她倆誰都沒有說話。
車開到了樓下,季文慧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後座的秋葉子,怎麼?她還要跟我們回家嗎?
是啊,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又剛剛做了手術,難道我們不該照顧照顧人家嗎?
還說你和她沒關系,都要把她帶回家了。你是想氣死我嗎?
秋葉子聽了這話,打開車門就往下走。
季文慧,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是你傷害了人家,人家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了,你還想怎樣?
張雅威趕緊下車,追着捂着嘴巴流着眼淚一路小跑的葉子。因為剛做完手術太虛弱,秋葉子打了個趔趄,昏倒在了地上。
他抱着她上樓,季文慧趕緊走在前面幫他們開門。他抱着她徑直進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文慧,你幫她換件幹淨的衣裳吧,我去給她熬點雞湯。
好。她顯得很不情願,可還是動手幫她脫下了髒裙子。她将自己的裙子給她穿上,沏了個熱水袋放在她的腳下。在她的身邊坐了一會兒,見她呼吸均勻,沒有異樣就出來了。
我去看我媽了,好好照顧她吧。季文慧沖着廚房叫了一聲。
文慧,給我半個小時好嗎?我們聊聊。
她坐在張雅威的對面,中間隔了一道茶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對話由以前的相擁而談,變成了現在的兩邊互望。遠的不止是距離,還有心。
婚姻是一個大染缸,将缸裡的男男女女染成了各種各樣的彩色。但也有一個染缸,裡面盛滿了黑色的染料,季文慧不小心掉進了這個染缸裡,連心都給染成了黑色。當她對自己的婚姻無望,對張雅威不在信任的時候,就斷定了她的不幸福。
她低着頭,眼神空洞又無望。他十指交叉,沉默了一會兒,開始說話,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變成這樣?也許是我沒有做到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你不說我哪裡做得不好,我就永遠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公司給我的壓力很大,假如今年業績不翻一倍的話,我将會被掃地出門。我也許在家裡做的不夠好,我承認在這方面我的确做的很自私。我不該把所有的家務都丢給你幹,更不應該冷落你。
關于屋裡躺着的那個姑娘,我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我和她真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她真的隻是我救過的一個姑娘……好了,我就說這些,你可以去看媽了。
季文慧的眼淚順着臉頰掉下來,張雅威将頭低的很低。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都明白,即便誤會解除,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讓他們的關系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