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妻住對門
一切看似塵埃落定,過渡期間,張雅威租了個小兩室。他決定帶着秋葉子住進去,她現在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甩不掉的一個大麻煩。在一次對自己遭遇的痛苦傾訴之後,秋葉子的情緒變得慌張不安起來,尤其是在張雅威面前,她時刻觀察着他的臉色行事,他的臉色稍有偏差,她都會覺得他在歧視她或者嫌棄她。
這種狀态下的她,顯然是不正常的,這種時候,他在把她趕出家門,無疑是給她受傷的心靈雪上加霜,他對秋葉子的關懷,已經從之前的見義勇為演變成了現在的小心呵護。她就像一個天上掉下來,砸到張雅威頭上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在她還沒有被摔得粉身碎骨的之前,這隻玻璃娃娃已經把他砸的滿頭是包了。
他現在隻能哄着秋葉子,這個問題青年,似乎帶給他的隻有源源不斷的問題。就像狗皮膏藥,貼上了,在撕下去的時候,必定得帶着你一塊皮。
起初的時候,他每天都把秋葉子鎖在家裡。他是怕她出去找那個人報仇或者自殺。漸漸地她開始習慣了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心中的話也願意和他傾訴,他觀察她的一言一行,确定可以不鎖門的時候,就幫她配了一把家裡的鑰匙。沒事兒的時候,她可以去小區的小花園裡坐坐,也可以逛逛商店或者買好一天的菜,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做。
領導給張雅威傳話,公司的房子下來了,可以去拿鑰匙裝修了。他腦袋中第一個閃念就是,季文慧新家的裝修問題。他手裡還有離婚分得的四十多萬,拿出十萬塊錢來給她裝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現在她的負擔重,要養老人,還有一個重病在床的。再說一個女人手裡,假如沒有點存款的話,以後的日子肯定沒發過,現在讓她拿出十萬塊錢來裝修,肯定不是件易事。
他的錢存着也是存着,公司福利高,在幹上幾年,他就又能鹹魚翻身了。他想來想去,都覺得這裝修的錢,他該出。
公司将鑰匙交到了張雅威的手裡,季文慧的鑰匙,他讓認識她的同事代勞送了過去,一同送過去的,還有十萬塊錢的裝修費。
季文慧拿到那筆錢的時候,心裡很溫暖。頓時對前夫的恨,減少了許多。季父看見女兒對他态度的轉變,言裡語裡都在提醒,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現在她身邊有李忠一個這麼優秀的人選,再說當初要不是他意氣用事,做出那麼激烈的舉動來,季母也不會小中風。
季家人對張雅威的恨,已經埋在了心中,生根發芽了。
爸,我明白,我不會被他這點事兒就感動了的,他做這些,隻是因為對我有愧疚。
季文慧給父親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對,你說的對。他就是覺得欠你的,你知道嗎?我聽說,現在那個姓秋的姑娘還和他住在一起呢,文慧,你想想,假如他們之間清白的話,他為什麼還要抓着她不放呢?一個男人和一個大姑娘住在一起,就能證明一切了。
她冷着臉,頭枕着沙發,一雙腿搭在茶幾上,緊閉着雙眼,看似平靜,心中卻已經波濤洶湧,将張雅威和秋葉子詛咒了一百遍。
家中的門鈴響了起來,季父開門,李忠又提着大包小包上門看望季母。季父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臉上的褶子笑的皺成了一團。
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你每次來都買東西,簡直太見外了。
這是我給伯母買的營養品,對她的身體有好處。文慧在家呢?
季文慧不耐煩地趿拉上拖鞋,你不是都看見我了嗎?還問。
李忠表情尴尬,坐在了她的身邊。
文慧,你心情好點了嗎?對了,等你的房子下來,我給你介紹一個裝修公司,我朋友開的,價錢可以大大地優惠。
不用了,我前夫給我的十萬塊錢足夠裝修了,省也省不到哪去,沒準兒你朋友還會宰我一刀。沒聽說過嗎?買賣人專門挑朋友下狠手。
她咬了一口蘋果,若無其事的表情足夠讓他抓狂。
不要這麼說嘛,我這個朋友和我關系很好的。他不會那麼做的。你前夫,又給了你十萬塊裝修費?
是啊,他不給我,你給我啊?裝修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
季母在卧室中咳嗽了起來,故意大聲地和季父說了句,隔壁老王家的閨女越來越沒禮貌了,開口就擡杠,整個兒一二百五啊……
李忠低着頭笑,她朝卧室門口瞥了一眼,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說吧,今天晚上去哪吃?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