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這是要跟我開辯論大賽嗎?拿人錢财替人消災是嗎?那我現在用雇主的身份跟你說話可以嗎?我出你平時代理案子的雙倍價錢請你幫我打這場官司,李律師,這案子接不接在你,你不接的話,我也不怪你,我可以再去找别人。季文慧的态度僵硬,看來這事兒,她是要一管到底了。
李忠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她的面前來回踱步,兩隻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劃着,文慧,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兒,我都說了,那個人不好惹。
我不理智,我現在就想幫那個姑娘!她沖着他大叫着。
這麼跟你說吧,這個案子假如我都不敢接,全市任何一個律師都不敢接。
那好吧,我現在請你出去行嗎?季文慧指着門口的方向,目光堅定,滾,馬上滾!李忠一隻手揣着褲兜,另一隻手氣憤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哼,簡直不可理喻!他走出她家,飛奔下樓。
他走了之後,季文慧就去敲張雅威的門,她無精打采地站在他家門口,他開門看見她時,眼神中也是寫滿了無奈。
進來吧。
她慢慢悠悠地走進去,一下癱軟在沙發上。
李忠說那個人不好惹,所以不願意接這個案子。
恩,我已經知道了。也許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找他的父母,然後大家一起想辦法。
那天晚上,季文慧在他家坐了很久,她窩在他家單人的沙發裡,頭發蓬亂、雙手抱膝、表情嚴肅又惆怅。張雅威則是躺在雙人沙發上,枕着胳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闆。兩個人都不說話,都在為了這個叫秋葉子的女孩兒擔心。
善良的人,在面對不公的事情所表現出來的态度總是那麼義憤填膺,恨不能自己能變身大俠或者正義使者,為受害人做主。他們兩個都是那樣的人,所以當初才會走到一起。隻有相似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才能組建成一個家庭,不管這個相似點在哪。在面對某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們之間總有如孿生兄妹一般的默契。
熬到半夜的時候,他們倆都睡着了,季文慧将身子倚在他搭在沙發背上的大腿上,睡的很香甜。這畫面,就像他們當初一樣甜蜜。季文慧覺得自己在前夫家,一點壓力都沒有,就像在自己家那樣輕松自在。
在得知并且驗證了秋葉子和張雅威之間的故事之後,就是嘴上不說,她在心裡也或多或少的有些自責,她覺得自己的猜忌心讓她自己都覺得害怕。她開始檢讨,在她和張雅威的這場婚姻中,她到底做錯了多少,錯在哪?或許,她錯就錯在,對男人的期望值太高和不信任的心态上。
無論男人或者女人,都是在失去了之後,才後知後覺。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打了進來,照在他們兩個身上。茶幾上張雅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們都被吵醒了。
季文慧看見自己趴在了他的腿上,趕緊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他看着她笑了笑,才接電話。電話是公司的秘書打來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讓他趕緊去上班,公司老總發飙了,說他在三心兩意,就辭退了他。
他嗯嗯啊啊地對秘書敷衍着,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季文慧看,看的她渾身發毛。她理理頭發,又拽拽衣服,盡量讓自己的眼神不和他相撞。在她眼中,這個眼神簡直太暧昧了,簡直比他們談戀愛時候的眼神都暧昧。
他是看見前妻如以前那樣坦然地躺在他的腿上睡覺,心中樂開了花。這起碼證明,此刻,她在心中為他壘起來的那棟圍牆已經倒塌了。他隻要用盡全力邁過去,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公司的電話吧?讓你去上班?我也得去上班了,那我先走了啊……
别啊,我冰箱裡有面包,我煎雞蛋去,吃完早餐再走。
呃……那我回去刷牙洗臉。
不用,洗手間裡有你以前的洗漱用具,我都給你帶回來了,就是防備着你到時候用得到。
季文慧在鏡子前伸了伸懶腰,拿起牙缸和牙刷,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什麼意思,她上揚的嘴角和臉蛋兒上幸福的紅暈,足以證明,她喜歡他的這句話。這好像又讓他們回到了談戀愛的時光,他對她的每一個小細心,都讓她覺得溫暖。
刷完牙,兩個人坐下來吃早餐,靜下心來的時候,季文慧才仔細打量他的屋子,這裝修風格,分明是她喜歡的。
這是誰的點子?我說裝修。
我的啊,怎麼樣?還不錯吧?張雅威咬了一口面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