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第2頁)

季父唉聲歎氣的,将湯面遞到她的手中,起身走出她的卧室,關門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對女兒說了句,你要是真想報答我們,就好好的,一定要過的幸福才行。說完這話,他關上門走了,季文慧端着爸爸為她做的面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一直以來,隻有爸爸最理解她,他從心眼兒裡不排斥張雅威,還對他有點喜歡,季文慧不想跟他說昨天張雅威對她的态度,她怕自己傷心,更怕爸爸傷心。就讓老人對前夫還有僅存的一點好印象吧,起碼以後大家見了不會太尴尬,還能像老鄰居一樣彼此問好。

季文慧拎着一大堆吃的喝的去看秋葉子,去的時候,她正在病房裡跟她爸媽玩躲貓貓,她躲在床下,讓她的爸媽去找。季文慧進去,小聲地跟秋家父母說了兩句話,秋家父母就出去了,病房裡隻剩下了季文慧和躲在床下的秋葉子。

葉子,文慧姐姐來找你啦,你躲好了嗎?她悄悄走到床前,蹲下,看見秋葉子正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葉子,出來吧,姐姐有話要對你說。

開始她還躲在床下不願意出來,對季文慧由衷的抗拒。當她說,姐姐跟你說我和雅威哥哥的事兒,你不想聽嗎?她就乖乖地被她牽着出來,乖乖地坐在床上,忽閃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從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抓着她的手說,姐姐要結婚了。和那個律師。你還記得那個律師嗎?季文慧歪着頭問她。

她傻呵呵地笑着點點頭。季文慧苦笑一下,乖乖她的頭,說你傻,你也不傻,居然還記得這些。

她繼續沖着她傻笑,嘿嘿,姐姐要結婚了,我好開心。

新郎不是張雅威,你是開心了。葉子啊葉子,為什麼我和雅威會走到今天呢?開始的時候,我把全部的錯放在你身上,覺得他是因為你才對我漠不關心、冷如寒冰。我們離婚後,很多事情告訴我,我當初的判斷是錯誤的,也不該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你身上,在我和雅威的感情危急中,你是個無辜者,你一直被我誤會着,那段時間,我恨你恨到骨頭裡。恨你攪亂了我的婚姻、恨你癡癡的愛着張雅威,恨張雅威關心多過于我。我一直都在抱怨你的出現,而從你出現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停地跟我解釋你們的關系,我忽略了他的解釋,我覺得那簡直就是欲蓋彌彰。可猜忌不能掩蓋事實,當我看見你瘋瘋癫癫地去拿刀子捅了那個害你的禽獸之後,被抓緊公安局之後,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恥……

秋葉子靜靜地聽着,眼眶中一直有溫潤的東西在打轉。

葉子,我說這些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能明白我的心。你不是病了,而是把自己包裹起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恨我。恨我搶走了你的雅威哥哥,恨我不能理解雅威的難處和他對我的愛,這些我都明白了。但願我明白的還不算晚。我現在隻想用我的實際行動來換回你的信任,能讓你走出來,真正的打開心扉,從這個精神病院走出去,我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我沒有你那麼愛雅威,真的。所以,我決定放下過去,去尋找新的生活,所以,雅威是你的了,你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每天都守在他的身旁,給他洗衣、做飯,報答他對你的恩情,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嗎?葉子,我求求你,趕快好起來吧。

季文慧抓着秋葉子的手啜泣起來,秋葉子也哭了,将自己紮進她的懷裡叫,姐姐……

這是季文慧臨行前的告别,因為她和李忠商量,他們結婚的當天,舉行完儀式之後,酒席讓她爸媽張羅,他們倆去國外蜜月旅行,她不想看見那些賓客一個勁兒地跟自己道喜,也不想在陷進那場景裡勾起初婚時的回憶。她想将之前那端婚姻給自己留下的回憶在自己的腦袋中全部抹去,忘掉張雅威,從此與他形同陌路,各過各的。

自從季文慧走了之後,秋葉子的病情似乎真的開始好轉了,她開始接受爸媽對她的勸解,變得乖順、聽話了許多。也不在排斥醫生給她問診,也不會把藥偷偷從窗戶裡丢出去,而是乖乖地吃了。

每次張雅威來的時候,她表現的很正常,問長問短,問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隻是隻字不提季文慧要結婚的事情,她還囑咐爸媽不要提,并且以死要挾,假如誰提了的話,她就從窗戶上跳下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季文慧要結婚的事情,就他自己是個傻瓜,還完全被蒙在鼓裡。

張雅威對她精神的好轉感到很吃驚,還打趣問她,你是不是中大獎了?

嘿嘿,比中了大獎還開心呢。哥哥,醫生說我馬上就可以出院了,等我出了院,還去照顧你好嗎?

呃……不太好吧?我現在是今非昔比了,租了一個面積不大的房子,而且又髒又亂的,你去不合适。你的病都好了,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家長的感受,好好地孝順他們一下?

我爸媽說了,隻要我好好的,就是孝順他們了!髒亂沒關系啊,我去了不就幹淨了,面積小也沒事兒,打個地鋪的地方總有吧?我欠你那麼多錢,總得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啊,就拿我當你的小丫鬟那麼使喚,我以後就是你的貼身小護理。

他猶豫了半天,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适合刺激她,就含含糊糊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臨走的時候,跟送他下樓的秋母表明了一下他的态度,阿姨,我覺得,葉子出院之後,還是跟你們回家比較好。我也隻能幫到這裡了,你說,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而且我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工作上很多事情都要把我壓得喘不過起來了,所以……

你的話我明白,我們會想辦法說服她跟我們回家的。隻是我們的欠你的錢……

嗨,我不是說了嗎,這錢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權當是我給我妹妹的嫁妝了,将來你們給她找個好人家,就把我這份心意帶給她就好了。

秋母抹了抹眼淚,我們隻能大恩不言謝了。

以後,我可能不會再來看她了,她找不到我,自然就會跟你們回去了。還有,讓她不要再去打擾文慧的生活,她現在挺好的,身邊有個不錯的男人。我不想因為這事兒,在攪了人家的幸福,我說這話,您能理解吧?

當然,我們當然理解。

今天張雅威沒開車,因為公司把他的車沒收了,說是為了節約公司開支,其實就是變相給他施加壓力。他走着出了醫院,在大街上亂撞。秋葉子的病好了,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他沒有告訴她自己在哪住,就算她出了院,也不會找到他的。他還換了新的手機卡,新号碼隻告訴了自己的工作夥伴,現在他的圈子就是這麼小,他隻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希望自己能盡早走出困境,假如有這個可能的話,他想去把季文慧搶回來。這就是他今後的人生規劃,将工作扶上正軌是首要,隻有穩定下來,他才有資格在跟前妻說愛。

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話用來形容張雅威最合适不過了。

他的方案提交并且試用了一段時間之後,并沒有引起太大的市場效應,公司裡很多人私下開始讨論起了他在公司的去留。董事長對他這次的表現一點也不滿意,讓他在一個月之内交出一個新的方案來,新方案假如還不能做到效果的話,他将失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