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頁)

他出門輕輕地把她的門帶上,他想去對門小張家托付一下,可是對門的門上卻貼着一張,房主已移民的字條。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季文慧,于是就在她的門口席地而坐,探聽着裡面的情況。萬一有個風吹草動,他還能沖進去制止她。

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他累得不行,就坐在地上抱着大腿睡着了……一個女人拍着他的肩膀,大哥,大哥。

他醒過來,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穿的土裡土氣的女人,你是誰啊?

這是季文慧家嗎?

是啊,你誰啊?

哦……我是忠良的老鄉,就是她丈夫。

張雅威拍拍屁股站起來,仔細打量着她,你是那孫子在鄉下的媳婦兒吧?

女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她,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啊?

我?我……我是季文慧的大哥!我說你們這一家子是怎麼回事兒啊?以為季文慧是軟柿子呢?讓你們随便捏?我家文慧在家裡都沒人敢欺負的,你們這樣太欺負人了……

季文慧的門開了,倚在門上打量着前夫,你怎麼沒走呢?

我……我擔心你呗。她白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那女人,你進來吧。

張雅威摸着腦袋也想跟進去,卻被她攔在外面了,誰讓你進來了?趕緊回家吧!

他在她的耳朵邊小聲嘀咕,我必須進去啊,你看這女人,五大三粗的,你倆真吵起來,你不是她的個兒啊……

說什麼呢你?我們都是受傷的女人,不會彼此傷害的!門砰地一下關上了,把他的鼻子撞得生疼。

他摸着鼻子,呲牙咧嘴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是一場談判,是的,用談判來形容最合适不過。隻是這女人卻一直處于被動的角色,她是來求情的,而不是搶奪。她們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視,季文慧冷漠地說,你就是那個桂香吧?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求求你,别再跟忠良鬧了,讓他回家吧,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好,打擾了你們的生活……

季文慧顯得很驚訝,難道你不恨他嗎?居然還替他來求情?

桂香緊張地,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褲子,恨……可是,就像他說的,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感情,所以,我不該強迫他跟我在一起。再說,以現在忠良的地位和身份,我也不能托他後腿,他是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肯定是他去找過你了吧?看你那天割腕後的語氣,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那天是我做得不對,我求求你了,你就原諒他吧。說着,桂香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隻要你肯原諒他,我願意回鄉下,從此再也不和他聯系了。其實我就是為了錢,他給我一些贍養費,我就會放過他的,我就是個貪财的女人……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啪嗒啪嗒的掉,委屈的樣子,讓季文慧看了都難受。

季文慧趕緊把她扶了起來,大姐,你這是幹嘛呀?實話告訴你吧,那個男人,我不要了。

那怎麼行?這次我來的目的,就是想撮合你們重歸于好!你不要因為我,而改變對他的印象。

季文慧翹着二郎腿,眼神裡都是冷淡,哼,我本來就看不上他。我倆之間,沒什麼也感情,就像一個普通朋友。是我,是我再婚之前,沒有把事情考慮清楚,所以才導緻了今天的局面。

妹妹,你千萬别這麼想,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了,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他。隻有你這樣漂亮大方還有工作的女人,才配的上他。桂香的表情變得暗淡了許多,我比他大五歲呢,那時候他家窮,他和我結婚的時候,才十九,我們沒有結婚證,也沒舉行過啥儀式。所以,這樣的婚姻,在你們大城市根本就不算數的……

季文慧坐在她的身邊,抱着她的肩膀,大姐,你是因為太愛他了,才來求我的對嗎?是因為他去找你鬧了,你才來的對不對。她看着她的手腕,還纏着白色的紗布,用手輕輕地抹了下那手腕,你真是個傻女人,他這麼對你,你還這樣替他說話。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和他之間真的不可能了,不管他有多少錢,在社會上有多麼高的地位,我都瞧不上。我隻想找個能一心一意對我好,對我家人好的男人。可是李忠給不了我這些。

怎麼給不了?他給的了,給的了!

哼,我能指望一個背着結發妻子,去和别的女人結婚的男人嗎?今天他會這麼對你,明天,你就是我的下場!你為供他上學,付出了那麼多,他現在都不肯認你,這樣的人,連狗都不如……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呢?他做再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