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
起程的時候,朱砂得知,李蕭已經一大早就率領衆士兵走了。
盡管已經做好了再不要動心的準備,可朱砂的心裡還是難免一空。
那個人,她還是了解的。如果不是因為無法面對,他是不會轉頭離開的。那是一個……甯願自己默默地守着那份痛苦,也不願意在這份痛苦之下面對彼此的人,他甯願一個人全部來扛吧。
其實是一個很傻的人呢。明明是想要歎息的,卻不知為什麼,朱砂的唇邊還是泛起了一縷淺淺的笑。這抹微笑來得如此不經意,消失得如此迅速,卻還是被騎在馬上的白隐看到了。
這猶如毒蛇般隐忍而邪惡的靖王爺穿着一件高領的白虎皮披肩,騎在一匹漆黑如電的戰馬之上,俊美而又邪魅。看到朱砂走向馬車,白隐便策馬上前,替朱砂挑起了車簾。
“很失望吧,沒有看到青梅竹馬的那個人?”白隐眯起黑眸,笑得可惡。
朱砂擡起眼看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隐,朱紅的唇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個妩媚的笑:“若本宮說不失望,王爺便會生氣吧?可是若本宮不說,王爺又該得意了,你何必刻意追求那個結果哪,是不,靖王爺?”
白隐臉上的笑容微微地滞了滞,随即便爆發出一陣大笑。
朱砂也不理他,兀自低頭鑽進了馬車裡。
回到皇宮裡,令朱砂始料不及的事情是,莊太後心疾發作,再次病倒了。
莊太後的病情沖淡了白澤與朱砂重逢的喜悅,朱砂與白澤此時都守候在了莊太後的床榻之前。
“你們不必用這種目光看着哀家,”盡管面色蒼白,但莊太後還是用一種嗔怪的目光看了白澤與朱砂一眼,道,“隻不過是心疾發作而已,哀家的命硬着呢,是不會那麼快死的。”說着,便要掙紮着坐起來。
朱砂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莊太後,替她拿好枕頭,讓她舒服地靠好。
“孩子,你受委屈了。”莊太後看着朱砂,心疼地說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朱砂搖頭,道,“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麼纰漏,為何會有人這樣對待蘇丹國人?那些出面斬殺的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有人這樣大膽,竟敢抗旨而行?”
“看起來,有人作梗呀。也确實是有我們皇族看不到事情,察覺不到的角落。”莊太後的面色陰沉,歎息道,“皇上的擔子太重了,竟沒有人分擔,那些不肯聽話的臣子就會頻頻作亂呢。真是越來越不把我皇家放在眼裡了。”
“母後,”看着莊太後的面色如此憔悴,白澤不免難過地說道,“都怪朕,如果朕能有父皇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