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知道以你的聰明能幹,應付其他人定是綽綽有餘。隻是此人……唉,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勝得了他,你……最好莫要和他對上。”
林月兒凄然一笑,哥哥說得沒錯,自己果然敗在他手下,還敗得這麼慘,不僅輸掉了苦心經營的一切,甚至連一顆芳心都葬送在他手中。
她長歎一聲:“這次你赢了,赢得很漂亮,隻是我還有些疑問,能否請王爺為我解答?”
歐陽逍唇邊逸出微笑,越發顯得俊美無比:“月兒盡管問,我對你不會再有任何秘密。”
故意忽略掉他充滿暗示的話,林月兒直截了當地問:“從一開始你就設下圈套,假裝中計放走我,又讓自己被我們擒住,好乘機潛入聖月山莊,是不是?”
歐陽逍很幹脆地承認:“是的。我義父擒住你們,本想拷問出你們的身份、目的及解藥的下落,但每次一用刑,你那些屬下就紛紛服毒自盡。我們沒辦法,隻好想出這個欲擒故縱的法子,故意外緊内松地制造假象,讓你誤以為我們防範嚴密,自然想不到我們會故意放你走。”
“你的确裝得很像,甚至不惜犧牲幫中幾十個高手的性命。”林月兒唇角勾起冷蔑的笑紋,“若論心狠手辣,天下隻怕無人能比得上王爺你!”
歐陽逍裝作沒聽到她話中的譏諷,仍是溫和地微笑:“你可知道押解你的都是些什麼人?”
“難道不是你們青龍幫的人?”林月兒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歐陽逍笑容變得有些高深莫測:“這些人都是被我大皇兄暗中收買,或直接安插在幫中的密探。我花了近一年功夫,才将他們一一找了出來,這次正好借你們之手清理門戶。”
林月兒一愣,呆了半晌,終于忍不住歎道:“好個一石二鳥之計,既騙得我們深信不疑,又借機鏟除了政敵的勢力,睿王果然好手段!”嘴上說着,心裡卻一片冰冷,此人心機之深沉,手段之高明,實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落在他手中,自己還有扭輕頹局的機會麼?
思前想後,她狠狠一咬牙:“我好後悔,當初沒有一劍殺了你!”
歐陽逍看她一臉後悔莫及的樣子,突然輕聲笑了出來:“月兒真以為能殺得了我?你以為我會不采取任何手段,就這樣輕易置自己于險地?”
林月兒一臉震驚地望着他,突然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就像一隻成了精的狐狸。
“在那林子裡,我假裝中毒昏迷,其實一直在密切注意着你們的一舉一動,若想對我不利,我當然不會再隐忍。但我還是沒料到你竟會給我服下化功散,幸好我早就安排了人手潛伏在附近,一旦動起手來,你們也未必能讨到便宜。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精心布置的計劃就會落空。還好你和我料想的一樣,隻要對方還有利用價值,就不會輕易處置他。”
林月兒呆愕片刻,旋即冷笑:“我還道睿王是一個敢于深入險境,隻身擒虎的英雄,沒想到卻是一個千方百計想要保全性命的膽小鬼!”
被她這樣諷刺,歐陽逍也不動氣,依舊微笑:“本王能有今日的成就,并非靠一味的莽撞冒進,若無周密的計劃,連性命都難保,還談何克敵制勝?如果事事隻憑僥幸,那本王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林月兒啞口無言,她何嘗不知道歐陽逍說的句句在理,但心裡始終不服氣,忍不住便想刺他幾句。他卻總是笑嘻嘻的毫不動怒,讓她每一句惡毒的話都像刺在棉花上,軟綿綿全無着力之處。
她氣結,忽又想到了什麼,恨恨地說:“你這樣處心積慮地謀劃,終究也未曾救得了張天化的性命,聽見他死得那樣慘,你心裡是不是很難受?還是——你根本冷血得一點都不在乎!”
“誰說我義父死了?”歐陽逍神秘一笑。
林月兒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的死訊早已傳遍天下,我派去的人也親眼看到他入殓,他怎麼可能沒死?”
“若不讓我義父假死,你怎會徹底對我放心?若不是為了助我奪得盟主之位,你又怎會召集屬下?若不是截獲了你的那些鴿子、信使,我們又怎會知道你們安插在各地的暗人,從而将他們一網打盡?”歐陽逍從容不迫地說着,沉如深潭的眸中隐隐有睿智的亮光。
林月兒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攙了血絲,狠狠地瞪着他,目光充滿怨毒,但更多的是不信:“明明已經過了三個月,‘唯别’的毒性早就發作了,張天化怎麼可能還活着?”
“隻要有了解藥,他自然可以多撐一個月。”
林月兒厲聲道:“他怎麼可能得到解藥?”
“當然是你給的。”
“不可能,我從未将解藥給别人,除了——”她的目光突地一凝,霎時化作一柄怒劍,狂亂地劈向肖陽,“原來是你!那顆解藥你根本沒服,對不對?你派人将解藥送去給了張天化,對不對?”
她渾身都在顫抖:“我竟然……竟然還……”
“還為我解了毒,對嗎?”
“你怎麼知道?”林月兒震驚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