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做好了飯菜，拿出保溫瓶，每樣都撥了一些。早晨他偷偷去看二妹了，她看見她再吃昨晚的剩面包，那個嘴硬的女人居然還說自己的老男朋友伺候的好，其實都是假象。
他太了解範二妹的脾氣了，鐵嘴鋼牙，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主兒。這女人太好面子，要不是因為把臉面看得太重要，他們現在也許能共度晚年。
老杜裝完了飯菜，扯着嗓子喊：“杜子騰！出來！”
小杜聞聲跑出去：“正有事兒跟你說呢，我明天去領準考證，協警那事兒可能要考試了！”
老杜臉上泛着喜色：“好事兒呀。可是，考什麼呀？你能考過嗎？”
“能考過，一會兒在網上查點兒資料看看，臨陣磨槍。”
“磨之前，先把這飯菜給你媽送去。”
老杜将保溫瓶塞進他懷裡：“快點兒就着熱乎。”
“喲？你這也開始關心起範二妹了？人家有老頭兒照顧，你别跟着瞎操心了。”
“屁！早晨我去看她了，看見她正拿着那個幹面包沾水吃呢。”
“不對呀，上次我去的時候，看見那老常照顧的挺好呀？”
“哼，可能就那一次。還被你撞見了。我跟那護士打聽了，那個老常就去了有數的那麼幾次。你說這個範二妹，怎麼就那麼愛面子？跟你說的挺好吧？不用你去照顧，自己卻在吃清水沾面包！快去給她送飯吧，去晚了又要餓肚子了。”
小杜抱着那保溫瓶，氣不打一處來。要是那老常現在擱自己面前站着，他肯定會揪起他的領子，讓他離地三尺。
小杜騎着三輪車，帶着一三輪貨物去了醫院。準備送完了飯就開工呢！他滿肚子埋怨準備好好數落二妹一番。剛進醫院的門，就和一個睜眼兒瞎撞上了，磕的腦袋都起了個大包。
“哎呦我說你傻呀？還是瞎？”
小杜這話還沒落地，擡頭就被一大胳膊上刺着青的大個子掐住了脖子，那大個子叫嚣着可比杜子騰厲害一百倍：“你小子罵誰？”
他被掐的都喘不過氣來了，這大個子太有勁兒了。可杜子騰向來不是吃素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想着，丫今兒就跟你幹上了。
他掙紮着，扔了手裡的保溫瓶，那保溫瓶一把被身手矯捷的劉志接住了，接完了保溫瓶，劉志嘻嘻哈哈的抓住那紋身男的手：“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
小杜瞪着倆大眼珠看着劉志，他沖着小杜擠眉弄眼，那意思好漢不吃眼前虧。劉志繼續跟那紋身男說着好話：“行了大哥，年輕人不懂禮數，别怪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幾句好話灌耳兒紋身男氣焰小了不少。撒開小杜的脖子，一把把他扔在了地上。
小杜被掐的有點喘不上氣兒了，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使勁兒呼吸。紋身男朝他吐了口唾沫走了，劉志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起來吧，沒事兒吧？”
小杜不領情，從地上扒拉起來，白着眼兒說：“你還警察呢，看見仗勢欺人的就給人家說好話呀？”
“警察是平息事端的，不是挑事兒的。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兒，幫你解了圍，你卻這麼說我。”
小杜搶過他手裡的保溫瓶，搔了幾下後腦勺，不情願地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走了，他抱着手裡的保溫瓶自言自語：“謝你幫我保住了這飯……”
劉志沖着他的背影大喊着提醒：“下次别這麼沖動了，你永遠不知道你撞見的到底是什麼人。”
說罷，他頗有得意之勢，哼着小曲兒走掉了。
4
小杜抱着保溫瓶出現在二妹面前的時候，她正在請求護士，幫她買一碗疙瘩湯。
護士看見小杜抱着保溫瓶站在門口兒上，走過去質問他：“你是她兒子吧？”
小杜呆若木雞的點點頭。
“我說你們家屬真夠可以的，你爸就來了兩趟就不出現了。你這個兒子也隻是第三次出現，她住了一周院了，都是我們這些護士在幫她買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