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了緊衣服,看着上下船的人們,也沒什麼特别,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黑霧中的山城,去感受鬼城的凄涼。燈光少了幾個,在下山通向碼頭的路上,突然出現了兩個紅點,向碼頭奔過來,但又仿佛是飄過來。我的眼睛睜大了,心也似乎不樂意呆在胸腔裡,一個勁地想蹦到外面來。近了,她們到了碼頭,她們不是奔,也不是飄,是走,安安靜靜地走,但是,能走那麼快嘛?更何況,她們似乎并不累。
船又開了,我重新回到船艙,與世隔絕的人們唯一的變化就是翻了身。而船艙又多了兩個人——在豐都上船的兩個女孩子,似乎是兩姐妹,很漂亮的兩姐妹,和她們的眼睛相對,一股涼意從我的眼睛直透心底,甚至整個船艙也随着她們的眼光漸漸的涼了下來,因為那些睡着的人們也都裹緊了毛毯,她們進來前,她們是什麼也沒蓋的。
207
她們隻買了一個鋪位,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什麼話也沒說,也都進入了自己的世界。我看着她們,因為她們的漂亮,忍不住開了腔:“你們去重慶?”過了半天,一個聲音又從我的耳朵涼透了我的全身:“是的!”是那個看起來大點的女孩子說的,我打了個寒戰:“呵呵,咱同路,真好!呵呵,好冷!”“冷就睡覺去!”這句話就像命令一樣,使我難以抗拒,于是我就上了那個該死的上鋪,這時候的船艙,就仿佛是夏天的冬夜,我裹緊了毛毯,眼睛越來越重,接着周公就來接我了……
“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同樣的一句話,一個勁地往我耳朵裡鑽,感覺就像睡在了冰天雪地裡一般,我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眼睛。燈還亮着,但是很弱,因為燈管上結了冰,真不可思議,燈管那麼強的熱量居然結了冰?誰相信呀,可是我不得不信,雖然眼睛有時候會騙自己,但是這次絕騙不了我,因為事實正在我的眼前。我來不及驚呆,急切想知道那兩姐妹怎麼樣了。可是哪裡有她們的人影,床上整整齊齊,根本就沒人睡過。我再向其他的床位看,這回我再怎麼來不及也要驚呆了——每個床上都是猩紅一片,但是沒有流動,因為已經凍起來了,突然,夢中的話又響了:“去,把血擦掉……”唉,我總是無法抗拒這個聲音,因為我發覺我已經在照着做了。血已經凍起來了,很硬,很涼,連冰都會感到自愧不如。過了好久,終于把所有的血都扔進了江裡。扔完最後一塊,我不敢回艙裡了,想在甲闆上熱乎熱乎。
我慢慢地走到了船尾,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背着風點燃一隻煙,可是沒抽幾口就抽不動了,火也熄了。我扔掉煙,正在納悶,突然覺得背後有人在挖我,可是我卻無法回頭,但也沒感到痛,跟着,我就看到不斷的有東西被抛到江裡——肉、骨頭、心髒、肝髒、肺、腎、腸子、手,接着我就站不住了,因為我看到一隻腳飛到了江裡,跟着又一隻。最後,我再也看不到東西抛下去了——我的頭飛在了空中,正向江中飛去。在我的頭落江前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我聽到了——我看到了整條船說不出的詭秘,陰森,一個船員站在我剛才所在位置的後面;我聽到了:“去,把血擦幹!”……
午夜驚魂
因為血管早在那瞬間迸裂了,隻有那稠稠的液體,白色的,慢慢的向下流,如同腦漿……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嗎?或許誰都無法解釋這個問題,但我相信是有的,因為它們總是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不經意的用某種方式提醒我它們的存在!-——死亡天使。
那是在1987年一個下着大雪的冬天,這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徹骨的寒冷讓每個人都隻是希望能夠躲在被窩裡或是火爐邊,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再好的歌舞團來演出,也勾不起人的欲望!看着劇院裡面寥寥無幾的人時,團長不禁有些惱火:“他娘的,這種鬼天氣!”娟子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襖走過來,一邊用手哈着氣一邊說:“團長,今晚還演嗎?”
“廢話,馬上開始!”
雖然人少得可憐,可是這場演出的氣氛卻出奇的好,幾乎所有的演員都是哼着小曲卸妝和拆台的。但是住宿的問題卻讓他們開始頭痛起來,這個劇院不知已荒廢了多久,唯一的一個房間是在二樓,他們白天去看過的,裡面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上面鋪着厚厚的棉絮。那些棉絮由于長時間的沒人睡,已成稀巴爛,而且房間還有一種腐爛的讓人想吐的氣味,但是有床睡總比打地鋪好,這種腐爛的味道在這個時候卻不能讓人拒絕,經過再三考慮,他們還是決定把這個優厚的待遇讓給娟子夫婦,因為娟子已經有身孕,也算是團裡面的重點保護對象了!
他們顫顫的走在樓梯上,樓梯已經非常的不牢固,随着他們的腳步“吱呀”的搖晃着,好像随時都會斷裂一樣,同事的調子随之而來:“劉陽,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可别弄出什麼聲音來呀!”“去你的!”劉陽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随即便推開房間,頓時,那股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娟子不禁捂住嘴彎下身子。
“娟,你沒事吧?”
娟子搖了搖頭,胃裡面一陣翻滾,這氣味實在讓她想吐,甚至有些窒息!
由于趕場太累,劉陽躺下就睡着了,可娟子卻怎樣也睡不着,除了那種惡心的氣味,還有某種說不出的東西讓她感到恐懼,她不僅往劉陽身邊靠了靠!迷迷糊糊中,娟子的耳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舒服!”
娟子猛的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可是這個聲音仍在不斷的重複着“背靠背真舒服……”一聲比一聲凄涼,娟子隻覺得全身的神經繃成一塊,這不是丈夫的聲音,一定不是!娟子想,這房間不止他們夫妻兩人,這個聲音和他們在同一個房間,這念頭令她不寒而栗,她搖了搖劉陽:“劉陽,你聽,有人在說話。”劉陽動了動身體,聽了一下:“沒有啊,别亂想,睡吧!”說完又倒頭睡了!
可是娟子卻真的是聽到了這個聲音,她不知道這個聲音來自哪裡,但一定在這個房間。“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舒服……”那個微弱,凄涼的聲音又來了,仿佛一個幽靈,來自無底深淵!娟子猛的搖醒了劉陽,聲音帶着哭腔“劉陽,你起來,你聽呀,真的有個聲音在說話,真的!”
劉陽翻身坐了起來,他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娟子不是一個胡思亂想的人,肯定有事,他聽了半響,可是仍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想,娟子是不是身體太虛了才會這樣?突然,那個聲音來了,帶着凄涼,帶着空洞,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别刺耳,一聲接着一聲“背靠背真舒服……”,劉陽隻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他拉起娟子就往樓下跑,他們的舉動驚醒了所有的人。
“你們搞什麼?三更半夜的!”
“樓上的房間,房間有問題,裡面,裡面有聲音!”劉陽仍然驚魂未定,聲音顫抖的非常厲害,再看娟子,她一臉的煞白,全是汗水,她隻是死命的抓着劉陽的手。“鬧鬼?怎麼可能?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從來就沒遇上這檔子事,有床給你們睡還不懂得享受?那我去上面睡了!”老陳一蹦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老陳,别,真的不要上去,我沒有騙你,真的有人說話!"
“怕什麼?我也就這麼一把老骨頭了,還真的想看看什麼鬼魂呢。”說完他真的向樓上走去,老陳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他不演出,隻負責燒飯的事情,鬧鬼對于他來說簡直是無稽之談,他嘲笑着搖了搖頭。
可是,一進到房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就不由自主的向他撲來,他不禁一顫,說不出的感覺,可是他仍是不相信的,于是他脫衣躺了下來,睡夢中一聲哀怨,凄涼的聲音傳了出來“背靠背真舒服……”。他屏住呼吸,仔細的聽着,确實有個聲音,而這個聲音是那麼蒼涼,直涼到他的骨髓,他定了定神掃視着房間的每個角落,什麼也沒有,聽聽,仿佛來自床底,于是他壯着膽子,從床上爬了起來,趴在地上向床底看了下去,仍然沒有東西,蓦的,他忽然發現在床闆——在床闆上釘着一個人,一個死人,一個接近腐爛的人,被釘成十字架!
“背靠背真舒服……”
老陳的雙目呈死魚形,忽然,他發出一種野獸般的哀号“不……”
所有的人沖了上去,團長一把将他拉了下來,癱倒在地的老陳隻是機械的重複着“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從來就沒有看到,我希望我什麼也看不到!”而與此同時他的雙手正向那雙幾乎要暴出眼眶的眼睛挖去!那雙眼睛已經沒有血可以流!因為血管早在那瞬間迸裂了,隻有那稠稠的液體,白色的,慢慢的向下流,如同腦漿……
一個奇怪的夢遊故事
那位室友正在覺得奇怪的時候,某甲從外面回來,而且手上正是拿着人頭骨頭!
話說我在高中時代時,生物老師告訴我們一個奇怪的故事,内容如下:
某個學校的住校生他的室友發現了一見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寝室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起初大家也不覺的奇怪,認為寝室有味道可能是不通風造成的。可是過了一陣子後,味道不但不消還越來越濃。姑且叫這個住校生為“某甲”,某甲的室友感到奇怪,為何總是味道不消呢?于是他們就開始尋找味道的來源,後來他們室友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他們的室友發現某甲的床下有……人頭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