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砂聽到遠住傳來一陣轟轟的馬蹄之聲,這馬蹄聲由遠及近,竟在朱砂還來不及欣喜之時便疾馳到了眼前。
“讓開,讓開!”朱砂看到那乃是一行人馬簇擁着一匹華麗的馬車向前疾行而來。為首的是兩匹高大的駿馬,馬上坐着兩個身着青藍色禁衛軍衣服的男子,手中揮舞着長鞭,“啪啪”作響。
“讓開!”他們沖着朱砂高聲喝。
本郡主倒是想讓開,你們見我走得動嗎?
朱砂确實是沒有力氣了,她微側過頭,瞧了一眼那隊人馬,然後繼續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裡。
“讓開,臭小子!”其中的一個男人揚起手中的馬鞭就要掃過來。
呼嘯之聲近在咫尺,朱砂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丫丫個呸的,是誰說大商乃是禮儀之邦的?本郡主瞧着這些大商人簡直有如土匪!罷了,反正也是個被折磨得九死一生之人,随這些土匪去罷。
然而,就在此時,那呼嘯而來的鞭風突然止了。朱砂聽到那男人跳下馬來的聲音,緊接着,自己便被人揪住了衣領,拎了起來。
“臭小子,你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好臭的一張嘴。朱砂皺着眉頭睜開眼睛,瞧了瞧眼前那張胡須虬張的臉。“你竟膽擋主子的路!”
“主子?哪個主子?”朱砂邪惡地眯起了眼睛,“大商可有誰是姓主的麼?”
“大膽!”那男人的口水都快要噴在朱砂的臉上了,朱砂厭惡地伸手擦了擦臉龐,卻惹得那男人愈發的惱羞成怒,将手攥成拳頭便作勢要打。
“住手。”
輕輕的一聲低喚,如此低沉,卻如此的溫和好聽。
這聲音似乎有着一種無法言語的魔力,讓這禁軍止住了手,也讓朱砂的心頭微微一動。轉過頭,但見那馬車旁有一名身着紫衣的少年伸手挑開了馬車的簾子,由那車中,走出了一個男子。
這是一個,身着白色長袍,并繪以淡紫色繁花長袍的男子。他的一頭黑發柔順地垂下,由一根淺紫色絲帶束在腦後,額前系着八寶攢珠的珍珠抹額,寬闊的額頭下,是若墨染般的濃眉,一雙深深陷入眉峰下的雙目深邃若海,閃耀着沉穩而溫和的光芒。他的鼻梁很高,嘴唇飽滿而圓潤。這樣的相貌,好似朱砂曾經見過的西域洋人。然而他的身材卻又是如此修長飄逸,被這長袍襯着,卻是那樣的挺拔,好似天神下凡般,令人怦然心動。
“姜虎,這是怎麼回事?”朱砂聽到那男子問。
“回主子的話,這兒有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八成是故意堵在這裡搗亂的。”張虎這張臭臉立刻寫滿了恭敬,轉頭答道。
“這普天之下,大商的國土之内,想來是不會有人故意搗這個亂的。”瞧瞧,人家帥哥說話就是好聽,朱砂贊許地看了看那男人一眼,朗聲笑道:“想不到在這大商的國土之内,竟也有如此通情達理的人,倒果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清脆的聲音,黑白分明的眼眸,伶俐的口齒,倒使得那男人微微地愣了一眼。
怎麼樣,被本郡主的風采迷住了吧?
朱砂笑眯眯地甩了甩頭,卻攸地感覺到一陣眩暈,竟……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