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隐好心情地捏了捏朱砂的臉蛋,笑道,“那試試看?”
說罷,便松開了朱砂,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隐,你敢!”朱砂站在原地,憤怒地朝着白隐的背影大喊。
“玲珑……”望着在身邊忙來忙去的玲珑的身影,朱砂艱難地張了張嘴巴。
“嗯?”玲珑一邊将朱砂的衣物疊起來,一邊頭也不擡地應。
“那個……”朱砂的臉漲得通紅,她着實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張口。到底是應該先跟玲珑解釋今兒她對于自己和白隐的誤會,還是應該提醒她小心白隐那個蛇蠍心腸的男人。
“公主殿下今兒的晚宴準備穿甚麼?”玲珑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問朱砂。
“我啊?”朱砂怔了怔,随即思考起來,“我穿……”
“奴婢認為,還是應當穿得更氣派些,雖然公主殿下您不喜歡張揚的衣裳,但到底是穿給家鄉的父老看的,還好教蕨桑大人回國之後能教國人都安心。”玲珑體貼地建議。
“也對……”朱砂點頭,但立刻想到這似乎不是談這件事情的時候,當下便對玲珑道,“玲珑啊,其實今天……”
“公主殿下,您瞧這件如何?”玲珑打斷了朱砂的話,舉起一件绯色繡芙蓉圖案的長裙問。
“玲珑!”朱砂有些不耐煩了,她站起身來,對玲珑道,“你怎地就不肯聽我把話說完呢?”
“公主殿下,”玲珑恭敬地施了一禮,道,“玲珑本是一個奴婢,不敢過問公主殿下的私事。”
朱砂張了張口,發現玲珑說得倒也在理。于情,朱砂與玲珑也沒甚麼過深的情誼,于理,一個主一個仆,哪有主子向奴婢解釋的份兒?可是,自己為甚麼就是有種不想讓玲珑替自己擔心的感覺呢?難道,難道不過是自己的一番錯覺?
心裡不知道為甚麼襲上了一股子淡淡的失落,朱砂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去。
玲珑擡起頭來,瞧見朱砂的樣子,那原本闆着的臉上終是出現了一抹淡然的無奈。她歎息一聲,道:“隻不過,玲珑是真心擔憂公主殿下的,那端王爺絕對沒有公主殿下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公主殿下您乃是背負了整個武昭國臣民的希冀來到大商的,還請公主殿下您時刻記得自己的使命,與端王爺保持一定的界限才好。”
這一席話說得既中懇而又真誠,令朱砂不由得擡起頭來,重新打量起玲珑來。
但見玲珑的雙眸閃亮,真情之感自然流露,卻果真是挂着關切與擔憂的。一股子暖意湧上心頭,朱砂重重地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玲珑,本宮有分寸的!”
“是。”玲珑也笑起來,恭敬地點頭,繼續轉過身去收拾衣服了。
“那端王爺白隐絕對沒有公主殿下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玲珑的話響在耳畔,讓朱砂的心中不由得沉重了幾分。她趴在桌案之上,自袖間悄悄地取出了一樣東西。
五色絲線編成精美的花樣兒,攢着一塊稀奇的石頭,可歎那絲線已然沾了泥土,有些髒了。朱砂将這手鍊看了又看,眉頭微微皺在了一處。
晚宴的時間,自然還是訂在酉時。
地點是禦花園,而非邀月亭。
朱砂的按着玲珑的建議,穿上了那件绯色的高腰低領的芙蓉長裙,圓形的抹胸輕輕地束着腰身,為了增加體态的優雅,玲珑還特别替朱砂選了一條輕紗挽在臂間。晚時的芙蓉花兒乃是深紅,玲珑說是不能為朱砂的臉龐增色,便特地使園丁張公公剪了後花園的一朵三色芙蓉花兒,插在頭頂,将全部的青絲圍繞着這朵花兒盤成高髻,顯得朱砂那纖細的頸子修長而精緻。
“好像還差了那麼一點點。”璇兒在一旁将朱砂左瞧右瞧,然後取來一支毛筆,醮着胭脂,在朱砂的額前繪了一朵芙蓉花兒。
“唷,這發美花美人更美了!”綠玉拍手笑,“璇兒姐姐和玲珑姐姐真是好厲害,把我們的公主打扮得好像仙女兒一樣!”
“咱們公主本來就是仙女兒!”鹦女瞪了綠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