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抿着嘴巴,笑得燦若明霞。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馬上就到城門口了。”木茗眼見着這對情感微妙的人兒打情罵俏得正歡,雖然不忍心打斷,卻也不得不盡他身為一個稱職奴才的本份提醒。
白澤這才恍然大悟地拉朱砂上馬,朝着城門方向奔去。
還有正事要辦,可是斷然不能耽擱的。
朱砂端坐在白澤的身前,盡心盡力地感受着這小暧昧帶來的幸福感覺,卻恍惚間想起了那個第一個與自己産生這般親密接觸的人來。那時候,朱砂也是這樣坐在馬上的罷?那個人,就坐在自己的身後,他的體溫熾熱,像是他的人一樣,霸道而狂熱……
壞了,我在想什麼!
朱砂像在夢魇中突然間驚醒般地,被自己竟然能這樣走神而唬了一跳。怎麼會在這個美妙時候想起那種大熬風景的掃把星!朱砂用力地甩了甩頭,想要把那個讨人厭的家夥甩到腦後去。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朱砂聽到了前方傳來了陣陣的吵嚷之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澤停下馬來,皺起眉頭。
城門口正擁着一隊身着青色衣衫的士兵,與守城的士兵對持,而正在吵嚷的,卻是女人的高昂之聲。
“去看看。”白澤問道。
“是!”木茗得令奔去,不多時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道,“回太子殿下,那是冰藍郡主與她的部下,正鬧着要出城呢!”
冰藍郡主?
朱砂的神色一凜,怎麼會是這個女人?不是說白石要留這些外使們在京城多住些時日麼?怎麼她這會子就堵在城門口鬧了?
感覺到身後白澤身體已經緊繃了起來,還不待朱砂轉頭去看,白澤卻已然策馬奔向了那正在起了争執的人群之中。
“太子殿下駕到!”縱然攔住自己的主子已然來不及了,但木茗卻很聰明地扯着嗓子吼開來。那正亂哄哄擠在一處的人群立刻就安靜了下去,朱砂看到那群青衣士兵分部分開,讓出一條路來。冰藍郡主身着青色八蟒青銅铠甲,系着紅色披風,頭戴青色頭盔,一雙狐媚眼眸裡盡是怒意,燃燒的火焰般瞪着策馬奔來的白澤。
“将軍。”在冰藍郡主的身前勒住了馬兒,白澤卻并沒有下馬,隻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澤兒。”冰藍郡主雖然為臣,卻并沒有給白澤見禮,隻是勾起唇角,笑道,“你這位太子殿下倒是好有興緻,騎馬還不忘抱得美人歸。”
朱砂的臉立刻便紅了起來,心中的不快頓時升騰起來。這死女人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難道她以為她是個本性淫,邪的東西,别人也都像她一樣麼?
大概是感受到了朱砂的不快,白澤闆起臉來,冷冷說道,“将軍,這位是紅菱郡主之女,也是我的表妹,朱砂。”
“朱砂?”冰藍郡主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深深地瞧了眼朱砂,道,“是紅菱兒的女兒,武昭的郡主?”
朱砂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黑白分明的靈秀眼眸盯住了冰藍。
“呵,呵呵呵呵……”冰藍郡主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受年輕女人待見的主兒,但對于朱砂的這種眼神卻也未見得有多厭惡,隻是像看到有趣的事情般哈哈大笑,待到笑得夠了,便再沒有看朱砂一眼,隻是将妩媚眼睛瞄向了白澤,道:“澤兒,按輩分,按着我與你母親楚雲王後的交情,按着我紮藍家族與你們莊家的情誼,你當叫我一聲姑姑。”
“将軍,我乃大商國的太子,你是大商國的臣子。這大商國不是誰家的,也不是按着誰的輩分來論資排輩,上有王,下有律典,你可明白?”白澤卻根本不買這冰藍郡主的賬,聲音沉穩而冰冷,卻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溫不火的話,讓朱砂禁不住在心裡為白澤喝彩,瞧瞧,這才是真正有水平有頭腦有内涵的男人!這才是一個天生具有王者之風的風度!朱砂的眼睛因為對白澤的崇拜而爍爍生輝,瞧着冰藍的眼神裡也有着掩飾不住的得意和玩味。
你這個不知分寸不懂禮法的女人,還能有什麼把戲?
白澤的一番話,已然在提醒冰藍郡主注意與領導說話的分寸,并且将那刻意拉關系套近乎的不良思想到底扼殺在搖籃之中。這冰藍郡主哪裡聽不出白澤話裡的意思?當下便冷起一張臉來,既惱怒又憤然地盯住了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