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和嘲諷讓白石惱羞成怒,“本王今天不是來陪你吵架的!”
“因為不想與本宮争吵,所以多年都不肯邁進雲香殿一步?那麼今日呢?王是來給本宮機會,看看一平天下之後還能不能将這國母之位留給苟延殘喘的本宮麼?”
白石别過頭,“王後不要胡思亂想。”
“是本宮胡思亂想?”楚雲冷笑,“本宮在你眼中早已形同雞肋。”
“你想讓本王如何?你圈養了一宮的男寵,算了,本王裝視而不見;你對隐兒冷若冰霜恨之入骨,罷了,本王全都順着你,現在你又要如何?”
楚雲王後抓着瓷杯的手陡然用力,将那青瓷茶碗摔在了白石面前,頓時落了個粉粉碎,“本宮為何要如此?為何?!因為你的心跟着某人一起死了,再沒回來過!”
是啊,自己的心的确死了。白石心中暗暗低笑,看到楚雲現在這幅模樣才知道和一個心已死的人在一起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可他沒想到楚雲竟然也能因為這件事向自己興師問罪,難道她不清楚自己的心為何而死?
埋怨着親手掐死的鳥兒不能再飛起來,這,不可笑麼?
灼熱的目光在等待着白石的回答,他微微側頭,望着楚雲的眼神真的如同石頭一般,壓制着心中的鄙夷,“不要在胡鬧了,過去的事情就隻是過去,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罷休?”
暴怒的低沉吼聲讓楚雲不由自主渾身一顫,咬着嘴唇沉吟片刻,委屈和無能為力在這一時刻爆發,“你什麼時候将她挫骨揚灰,我什麼時候才能放手!”
白石滿意地重重點頭,那因為忌憚而勉強撐着的忍讓在楚雲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迫下潰不成軍,隻見他額頭青筋暴起,“好……好!便是将本王挫骨揚灰,也别想再打擾她的安甯!”
言畢,白石不想再聽楚雲說一句話,生怕強撐了多年的理智會在這一刻潰敗,轉身邁步離開,那大門被他摔得震天響,揚起了迷霧一般的塵埃。
怒氣當頭的白石在宮中大步流星繞了足有半個時辰,最終将腳步停在了攬星殿門外。
攬星殿門口,那精緻的木雕和獸頭讓白石心頭一震——整個宮中除了白隐這裡,便是真的再找不到其他任何關于她的痕迹了呢。
白石深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憤怒漸漸在心中演變成了仇恨和摧毀一切的決心。
“王!”
陣陣急切的呼喊聲由遠及近,胖得像個白球一樣的順海跟着呼聲滾到白石面前,過胖的體重對他來說太過負擔,跑了幾步已是汗流浃背,“王,呼呼……終于……呼……找到您了!”
順海喘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白石白了他一眼,“怎麼?本王在宮中還沒個自由?”
“不是不……是……”順海越急就越說不出話,越說不出話便越急,“王後娘娘她……病倒了……”
白石斜睨順海一眼,将手背了過去望向天上一輪明月,“順海,你說明日天氣怎樣?”
“啊?”順海差些噎住,胖子的眼白也比正常人多,那黑眼球骨碌骨碌轉了兩圈兒,“許是個好天兒,沒雲彩呢。”
“好像也不會太熱。”
“嗯……”
白石格外悠閑地說着,“那吩咐人準備一下,明日本王要去城南圍場狩獵。”
“是!”順海偷偷拿眼瞟着白石,自己從幼年入宮便跟着白石,眼看大半輩子都過去,還是頭一次見到白石這樣不靠譜。“王,王後娘娘……病了。”
順海低聲說着,聲音有些怯懦,白石故意裝作充耳不聞。
楚雲這招兒,老掉牙了。
“回宮。”
白石聲音嘹亮,順海打量着他,耳朵看來是沒問題的。順海心中頓時明了,便也不再多言,“是!”
可能是個男人都會想到是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楚雲王後這次着實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