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不是你的!”
白隐點點頭,他知道白澤很脆弱,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脆弱,“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一言道盡,白隐搖搖頭,苦笑着轉身,他不想看到白澤崩潰的樣子。
風,夾雜着血腥,呼嘯而起,吹散了白隐的長袍,他腳步穩重而緩慢,一步一步,走下了城樓。
而白澤,從小到大就比白隐強,比白隐快,連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如此,搶在白隐走下去之前,便飛身落下。
血花四濺。
大商澤瑞二十六年,霜降日。
太子白澤,猝。
泰和殿一片蕭條之色,白隐進殿的時候,白石在床上呻吟了一聲,“順海?是順海麼?本王口渴,說了好多次了……”
白石看不見了,神智也不太清楚。白隐坐在白石的身邊,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這雙手曾經将他高高抱起,曾經教他習武射箭,也曾經牽着他為璞玉立碑。
“璞玉?是你來接本王了?”
“不是,她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白石的眼睛渾濁,卻還是轉了轉,“是隐兒?”
“是我。”
“你……還恨我?”
“恨。”
白隐的語氣堅決笃定,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讓白石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而痛哭流涕的機會。
白石長喘了口氣,卻已經是有進氣兒沒出氣兒了,“那,不如你殺了我。”
“我不會的,”白隐搖搖頭,眼神格外溫柔,“你現在已經不能動了,你連自盡都不能了。”
“是,我該死了。”
“當年,你對母妃的死無動于衷,現在,我報還給你。我不會殺你,也不會管你。”
白石的臉上,兩行淚流了下來,溝壑縱橫,“是我的錯,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償還……”
“在這張聖旨上蓋上你的玉玺吧,這就是你最後能做的了。”
“對,”白石竟然笑了,“這天下給了你,我也就不欠你的了。”
白石摸索着接過白隐遞過來的玉玺,他的手握着玉玺印在聖旨上,再也沒有擡起來,那印記被拖長了一點,有些模糊,白隐聳聳肩,“還好,能認清。”
大商澤瑞二十六年,霜降日。
大商王白石,猝。
“聽說了麼?乾青國複國了,那太子長得賊拉拉的帥氣喲!”
“那算什麼,武昭國也恢複國号了,據說小太子長得堪比潘安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