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論文還請吃飯呀,這活兒真不錯!”
“對了,韓子昭什麼時候去上班呀?”
我語塞,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老韓的:“喂,咱姐問你呢!”
老韓自顧往傾盆大口中扒飯,對我們的提問裝作沒有聽見,一飯桌上的人都端着碗、瞪着眼等他說什麼時候去上班,老韓自覺别扭,撓着腦袋說:“快了,下周!”
大家齊聲哦了一下,繼續吃飯。
隻有我才能看出,老韓在工作上肯定遇見坎兒了,自己男人的眼神,隻有我才能讀懂,剛才他的眼神中分明寫着無奈兩個字,并伴随着驚慌失措。
這餐飯大家都吃的很開心,我表面上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心裡卻别扭。一直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坐在旮旯裡的老韓,老韓看我的眼神也躲躲閃閃。兩個大拇指不停地交替着。一看就心懷鬼胎!臨走的時候,我從包裡掏出那幾條手鍊兒,告訴我媽:“等我們走了,你們在拆開!這是驚喜!”
趁幾個人打量着那幾個神秘的小盒子,我拽着老韓飛奔出門。
我媽還一直在身後叫着:“路上小心,打車回家啊!”
我奔走在大街上,用飛快的速度将老韓落在了身後,老韓一路小跑追着我,氣喘籲籲的喊着:“老婆!你慢點!你怎麼了啊?”
我猛地回頭,跑到他的面前,臉上寫着怨婦兩個字:“說!你是不是把工作辭了?”
老韓依舊支支吾吾:“沒,沒有……”
我拽着他的耳朵,老韓直喊疼:“哎呦哎呦!姑奶奶,饒了我吧!”
“你還敢騙我,還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嗎?撒謊都不會!”
老韓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你真厲害,我是把工作辭了,我覺得掙這點錢,還不夠我們吃飯的!”
“那你想幹什麼去?去國務院掃大院兒?你倒是有那本事!”
老韓蹲下,雙手朝後張開。我長大嘴巴:“你背的動我嗎?”
“試試呗,來!”
我跳上老韓的後背,摟着老韓的脖子,聞他頭上還未散盡的海飛絲味道。
“說說吧,你将來的宏偉大計!”
“恩!咱手裡不是還有兩萬多塊錢的存款嗎?”背着我,老韓氣喘籲籲。
“靠!你不會是打我們那點存款的主意吧?我們可就那點錢。”
老韓沉默着,隻是背着我低頭默默地朝前走,滿腹心事的樣子。似乎錢永遠是男女之間最敏感的話題,說什麼同甘共苦,婚後一起承擔風雨都是廢話。假如真讓不情願的一方讓步,将錢拿出來的話,輕則心中不快,重則大打出手。
不過,我們還沒有到大打出手的地步,頂多我自己别扭幾天。假如老韓說的投資項目挺靠譜兒,我也隻能做出最大的讓步。男人發展事業的階段,女人不能從中阻攔,這是我媽總結出來的經驗。當初,因為我媽沒有給我爸拿出存款投資一個工程隊,到現在我爸還總是埋怨我媽的不是,并且将他現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狀态,全部賴到我媽沒有給他投資的那件事上。
我媽經常教育我們,男人隻要有發展自己事業的信心,在金錢上支持一點是非常必要的。不為别的,隻為到老了不落埋怨。但前提是,投資的錢一定是男人自己掙的錢積攢起來的,這樣即使賠了也不會太心疼,但是女人必須要給自己留後手。
我覺得我媽這話說的挺有道理,想做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婆,隻能按照男人的想法,去施行一切生活中的重大決定。我相信,這也是所有男人的擇妻标準。
我拍着老韓的肩膀:“嘿,你說說呗,什麼生意?”
“我還能幹什麼呀?我想開個洗車站,咱們小區裡有處車庫對外出租,我覺得挺不錯的。咱們小區裡多少好車啊,要是能把小區裡的車主拉攏成咱們的固定客戶,那我們一年就能淨剩七八萬呀!這洗車、打蠟這套下來,少說也得幾十塊呀!”
我仰着頭擺着手指算,可不,一輛車三十,一天做十個,就是三百塊錢呢!更何況洗車站的流量很大,摩托車、自行車都可以洗洗。洗一輛摩托車還三塊呢,怎麼算每天的純利潤也能超過二百塊錢!
算盡細賬,我滿意的朝老韓點點頭。對他的宏偉大計贊不絕口:“親愛的,我覺得你這個點子不錯呀!但是兩萬的啟動資金能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