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總是喜少憂多
我到現在才明白,婚姻裡有很多事情會讓你猝不及防。
我要飛得更高
爸媽知道了我們開店的事,召喚我們回家座談。我知道,這肯定是毛妮兒告的秘。
那天晚上我和老韓提着東西回家,本來是想吃頓好飯的,可是什麼都沒有。桌子像鏡面那麼幹淨,就連茶壺都空的讓我們發慌。
爸媽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電視看,從他們的表情我能判斷出,他們在跟自己打一場心理防禦戰。
我湊過去給老媽柔肩,老韓給我爸沏茶,可是他們卻依舊無視我們的存在。我媽索性推開我的手打了個哈欠:“困了,我去睡了。”接着就鑽進卧室,我爸坐在電視機前,倔強的不看我們一眼,客廳的燈全關着,隻有電視機開着,畫面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的微光照的老爸的臉跟靜态的雕塑一樣。
我推推老韓的胳膊:“喂,我覺得這場景有點瘆人,我們在不消失的話,他就要爆發了!”
老韓悄悄湊到我耳邊說:“我現在都膽戰心驚了,要不咱撤?”
“恩,必須地……”
我拿起包,和老韓蹑手蹑腳的想要逃跑,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在茶幾上順兩個橘子。老韓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罵我沒出息。我的手打了一下滑,一隻橘子居然骨碌到老爸的腳邊,我和老韓四目相對,眼睛都睜得老大。
我猛地抓起老韓的手:“走!”
老韓點點頭,我們準備繼續潛逃。老爸卻看着電視喊了一嗓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跑啊?”
老韓我倆吓得渾身瑟瑟發抖,怔在原地,也不敢回頭。
我瞅瞅老韓,鼻子上的汗珠都冒出來了。老媽突然從卧室中闖了出來,将客廳裡的燈全部打開!燈光照的我們心裡發虛,我們兩個像被主人逮了個正着的小偷兒。老媽的身子倚在卧室的門上,抱着胳膊像看馬戲團的小醜一樣審視着我們。老爸繼續看着電視,接着沉默。
我終于忍不住了,将手裡的橘子往茶幾上一摔:“喂,不就是拿了倆橘子嗎?至于嗎,像逮小偷兒一樣的審我們,不管飯吃倆橘子也不行呀?真小氣!行了行了,橘子我不要了,回家!”
我倒吸一口涼氣,抓着老韓的手就走。
“回來……”一個悠長、抵抗,并且帶着憤怒的聲音叫住了我們。我回過頭去,看見老爸正試圖用那雙犀利的眼神殺死我們!
這次換我和老韓坐在沙發上受審,我們低頭不語,尤其是我,倔強的始終不肯說一句錯。他們倆在我們面前來回踱步,嘴中念着咒語。老韓用一個手指頭摳我的一個手指頭,我知道,我男人害怕了,居然表現出了孩子一樣的無措。
我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場景:我站在一顆即将枯萎的樹下,樹上站着一個秃鷹,秃鷹正用猙獰又蓄勢待發想要攻擊我的眼神看着我。我擡頭看看它,突然覺得它真讨厭,從小到大它一直跟着我,侵蝕我心中理想的大樹,它吃完了樹上所有的葉子,最後它又想吃了我!突然就有了想要将它趕走的念頭,它已經跟了我很多年,吞噬了我漫漫人生中所有的夢想,它一直用它的強大壓倒我的内心,它覺得我懼怕它,不敢與它對抗!這麼多年,它一直在跟我打一場心理防禦戰,它抓住了我的弱點,所以才這麼堂而皇之的在我的心中住了那麼多年!
可是,它卻忽略了我的思想,以前我小,不懂得它的存在将給我帶來那麼大的傷害。現在我長大了,不想被它的魔爪在抓着了。在面對它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應該迎上去,而不是後退或者不敢正視它那可怕的眼睛。我要将它趕走,保護我那樹上僅存的幾片葉子!
這隻秃鷹,就是我爸媽的管束,和那些同齡人家庭中永遠不會出現的家教。
從小到大,我一直被一種很獨特的方式管束着,他們不準我穿好看的衣服,卻又笑話我胖,說穿不上那些花裙子是我自己的原因。而他們根本不知道,商場裡的裙子是分大小号的,有的商場還有胖女專櫃,他們都來沒去那裡面轉過,他們更不知道,胖女專櫃裡衣服有些我穿着都很肥。而他們犯下最嚴重的錯誤不是不給我買花裙子,而是他們忽略了我一個女孩兒。
更讓我糾結的是,我小的時候老爸的應酬一向很多,每次去的都是高級會所和飯店。而每次他出去還要帶上我,每次出去都是胡吃海塞,食物不頂到嗓子眼兒不肯罷休。
你說我就納悶兒了,既然嫌我胖,那為什麼還拼命的讓我吃啊!我小時候小,面對美食沒有自主能力,當然看見好吃的就拼命地跑過去。但你們是大人呀,你們應該知道我如果在這樣繼續發展下去必其害了我的一生,可是你們即使知道,也不願意管束我,不願意打我罵我,不願意把那些吃的喝的藏起來。
你們隻顧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隻要自己的小宇宙不受人侵犯就行了,哪還管的上别人?
你們讓一個身為小孩子的我,自己去找關于女孩子人生中的價值觀,我出門連北都找不到,能找到那麼深奧的道理嗎?
再有就是我媽,每次都把‘油泡饅頭幹’擺在我的面前,為的就是能堵上我的嘴,那樣我就不鬧了。而她呢,用炸饅頭幹打發完了我,去跟鄰居大媽家長裡短,大部分都是人家在聽她抱怨,什麼男人不聽她的話,掙了外快全部自己揣起來,脾氣暴躁、易怒,甚至有家庭暴力的傾向。最關鍵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賺了多少,他也不讓她有機會知道。她擔心他有了錢,就會在外面學壞,她還跟鄰居大媽說他們分房睡,很長時間了……
雖然那時候我還小,可是好話壞話還是能分辨出來的,當時我是敢怒不敢言,我體積雖然比同齡人大很多,可是内心還不夠強大,我隻能放任她去外面說我們家庭的矛盾,說我爸的壞話。實在不願意聽了,我就吵着問她要饅頭幹吃,化悲憤為食量,拼命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