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是情敵,下一刻變朋友
生活得囧相總是讓我們在恨得牙齒都癢的同時,又要感謝上天的眷顧……
家庭戰火升級
老韓接到美源的電話,美源說有個無名氏,想要資助她。生活費、學費全包,直到她大學畢業找到工作為止。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一驚,又提醒自己不要多想。老韓挂了電話,都笑傻了。他抱着我的肚子說:“哪來的傻帽兒?這麼慷慨解囊!”我罵老韓沒正行:“人家這叫愛心,為國家減輕負擔!”
“嘿,為我減輕負擔。真好!”老韓一副沉浸在喜悅當中的模樣,都要笑傻了。也難怪,畢竟他家的家底兒太薄了,供個大學生,一家子都要勒緊腰帶才行。他爸媽說是我們要養孩子,美源的學習費用不用我們出了。可是我知道,暗地裡老韓也會想盡辦法幫家裡分擔一些的。
這些我不能點明,我知道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感,隻要他給我的錢夠花,夠将來養孩子就夠了。其他的我現在已經不再奢求,我知道一個男人身上的擔子越重,就越能将他的潛能激發出來,更何況他那麼勤奮,成功隻是時間問題。
老媽蹲在門外摘韭菜,說中午要吃韭菜合子。我敲着老韓的頭:“難得你今天早回家,去幫咱媽做做飯。也表現表現。”
每次我提到我媽,老韓總是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最近,他能盡量躲着老媽,就盡量躲了。還有我爸,我爸的臉每天都繃的跟皮筋兒一樣緊,讓人看了心生畏懼,就因為這個,李裡一年也踏不進我家門幾次。
爸的威嚴在上的樣子,主要是針對我媽的,可他總是能打擊到一大片。老韓住在這,總是覺得别扭,家中的很多往事,我有很多不願意跟他提。所以我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完全摸不清。
老韓扭扭捏捏地跑到廚房,要幫老媽洗菜。
還沒二分鐘,我就聽見我媽尖叫一聲。我吓得趕緊跑過去一探究竟:“怎麼了,怎麼了?有老鼠嗎?”
老韓怔在那兒,手裡拿着一把亂糟糟地韭菜。我媽奪過他手中的菜,氣的臉都綠了:“不會洗菜,就不要幫倒忙。韭菜是這麼洗的嗎?放到盆裡亂攪啊!”|
我接過老媽手裡的菜:“别着急,我幫你捋順了。”我白了老韓一眼,不耐煩地罵了句:“廢物一個,韭菜要順着,一縷縷的洗。你真是傻到家了。”
老媽趁機挑着眉毛笑笑說:“都說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沒有什麼不會的。可也有例外啊……”
老韓氣的将圍裙攥成了一團,丢在地上走掉了。老媽氣不打一處來,指着我鼻子問:“他這是幹嘛?我說他了嗎?”
我繼續捋着手裡的韭菜,渾身就像結了霜一樣。好不容易捋順了所有的菜,老媽還氣的故意将盆盆罐罐弄得叮當直響。我有點不耐煩了:“媽,拜托我以後說他的時候,您不要插嘴好嗎?他好歹也是一大老爺們兒,你讓他怎麼下的來台啊?”
老媽拿着刀氣沖沖地朝我走過來,刀光都照的牆上一道影兒,我吓得一哆嗦。隻見她拿着菜刀在我眼前比劃了兩下:“這除了他媳婦兒,就是他丈母娘。誰會往心裡去啊?再說了,我說的也是實話啊,還在大上海呆過呢,連這點兒事兒都不知道。你說那韭菜能放到盆裡攪着洗嗎?你以後還是少吩咐他替我做活,我看他有點成心。”
說到這,我瞥了她一眼,把手裡的韭菜往盆裡一丢,扭着屁股回了卧室。
一進門,老韓就朝我吼:“我說我做不了吧!你偏要我做!害的我還要聽那些奚落!”
我坐在床上,一個勁兒地朝老韓翻白眼,氣的喘着粗氣:“你還說我,你也夠笨的了,怎麼能把韭菜放在盆兒裡攪呢?弄得亂糟糟地一團,換誰都惱火啊?”
老韓點燃了一根煙,眉頭緊鎖,狠狠地吸了一口,開始坐在床邊唉聲歎氣。他說:“我們就不能回去住嗎?我真是在這呆夠了,你說要是将來在和你媽鬧出什麼大的矛盾,讓我還怎麼在這個家裡呆呀?”
看着老韓犯愁的樣子,我心疼的不行。住在娘家的諸多不便讓我覺得委屈,有的時候,很多事情我們總不能看着他們做,而我們卻坐享其成。我現在有孕在身,也幫不了老媽做家務。要是老韓在家也看着,未免顯得有些不妥。怕我們幹不好是一回事兒,我們幹不幹是另外一回事兒。幹了幹不好,還是個事兒。總之我們怎麼做都為難。
态度和表現總能主宰着一個特殊家庭的和諧。再加上老韓是個東北漢子,在外漂泊再久,也抹不去一些家鄉的習慣。
東北人往往實在的讓人覺得發憷,就像老韓,假如你不告訴他,吃飯還是要做飯的話,他就會認為在這個世界上的廚房裡,他永遠不必出現。關鍵是他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都是一家人,誰多幹點兒,誰少幹點兒,都無所謂。
可是我家卻是喜歡挑理的人家,尤其是我媽,恨不得身邊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像供菩薩一樣地供着她才好。可是老韓卻偏偏不會那一套。
還有,他總是喜歡做一些在别人裡,一反常态的事情。他喜歡吃蔬菜蘸醬,家裡的一切鮮菜都有可能成為被他嚼爛的目标。有一次,我媽剛從市場上買回了兩個紅色的尖椒,本來是準備中午炒菜的時候,切上幾刀提提味道的。這天老韓回家早,進門就嚷餓,就去廚房覓食。實在找不到什麼吃的,他看見老媽買的紅尖椒,口水都流到鞋面上了。二話沒說,連洗都沒洗,就将辣椒放到面醬桶子裡蘸了一下就吃!當時我媽吓得看着他表情糾結地直咽唾沫。我媽問他:“辣嗎?”
老韓居然辣的跺腳,還沖着老媽哈氣,腦袋像個撥浪鼓一樣:“辣,辣,辣……辣死我了……”我媽當時就悲劇了,隻見她渾身顫顫巍巍地從廚房走出來,面容擰巴,一隻手還死死地捂住鼻子……
還有一次,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毛妮兒和李裡也在。老韓和李裡難得坐在一起,兩個人就喝了幾口小酒。本來是一片安定團結的景象,可是沒想到老韓一沾酒,嘴巴就不把門兒了,他居然在桌上唱起了歌兒來,一邊唱,還一邊扭着屁股:“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好亢奮的一聲仰天長嘯。弄得大家都措手不及,一點兒心裡準備都沒有,毛妮兒嘴裡的茶水噴了一桌,睜着大眼睛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我爸當即一拍桌子,大吼一聲:“對,你活五百年,把我們都熬死!”老爸氣的站起來就走,臨走的時候還指着他的鼻子說:“做你的千年老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