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蛙男的王子夢(第4頁)

自從秋昊天傳達了拖他找人的消息之後,他幾乎每個周末,都流連在這個城市的邊郊地區,他覺得就算找不到活人,能找到秋小冉媽媽的墳墓,也算是對他們父女的一個交代。

夜深人靜的時候,秋小冉又開始做噩夢了。她看見爸媽在争吵,爸爸手中拿着他的皮帶,毫不留情的抽打着媽媽單薄的身體,媽媽抱着爸爸的大腿求饒,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願意拿走家裡的錢,全拿去好了。我隻求你别打我了……

爸爸終于不再揮舞手中的皮帶,将媽媽重重的推倒在地,媽媽的頭磕在了桌子角上,額頭都磕出了血。秋小冉那時候才十歲,她跑過去抱住媽媽的身體,用小手幫媽媽捂住流血的傷口,鮮血透過她的指縫流了下來,她吓得嚎啕大哭……

秋小冉大叫着媽媽,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醒來時,她滿身大汗,滿臉淚水。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白色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打進屋子,讓整個屋子顯得空曠、恐怖、連角落裡都透着一股陰氣。

秋小冉起身,開了家中所有的燈,淩晨三點,她家的整個屋子燈火通明,即便是這樣,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發毛。在網上發了這麼多天的信息了,偶爾會有幾個熱心人給她提供一些線索,可是答案,不是說他們看到的和她媽媽相似的那個女人死掉了,就是在很多年前好像看到過這樣一個女人,至于她在哪,是死是活,是瘋是傻,人家根本就不了解。

範圍這麼廣闊的撒網,都找不到媽媽的任何信息,她真的有點絕望了。其實這麼多年來,她心底一直有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信息,時有時無的提醒着她,那就是,媽媽真的不再人世了。

每當夜幕降臨,自己回到這棟大房子中,她的心也如同這房子一般,空的不行。她想念媽媽的同時又害怕接到媽媽已經去世的信息,女人有的時候,就是一個矛盾體,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的那個答案到底是什麼?秋昊天曾經對她發出過很多次邀請,希望她能搬到他的别墅去住,可卻被她無情地拒絕了,血濃于水并掩蓋不了他對她心靈的傷害,其實她不是恨他,隻是懼怕他,懼怕看見他那張臉,每次和他獨處一室,看多了那張臉之後,她就會想起多年前,那張臉是醜惡的,是扭曲變形的。

可是她真的害怕,害怕閉上眼睛,害怕做夢。她發瘋一樣在偌大的客廳裡亂撞,嘴中大聲喚着,媽媽、媽媽!您在哪?您怎麼這麼狠心,丢下我不管我……這樣歇斯底裡的喊了一通之後,她已經筋疲力盡,滿臉淚水地蜷縮在陽台上,她面無血色,嘴唇都是白的,像個女鬼。

她在想,還有比這更無助的時候嗎?她為什麼要安分守己的呆在家裡?她應該出去轉轉,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她去了酒吧,叫了一大瓶紅酒,準備自己幹掉,然後喝的爛醉。她一次次将整杯的紅酒倒進自己的胃裡,沒有一點猶豫,時有不懷好意的男人朝她的方向打量,想在一個合适的時候,将她帶走。

程斌已經在這酒吧裡蹲守了好多天了,剛剛看見秋小冉的身影,還有點驚訝。他走到她的身後,奪了她手中的高腳杯,秋小冉醉眼迷離地看着他,一下倒進了他的懷裡。

不要喝了,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秋小冉一隻纖細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輕輕地在他耳邊呢喃着,帶我走。

程斌将她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她出了酒吧,丢進了他的車裡。他的車飛速地疾馳在燈火斑斓的夜色中,很快就停在了他住的酒店門口。他扛着她進了賓館,弄得她五髒六腑都翻騰的難受,一進門就忍不住吐了一地。

他幫她放好了洗澡水,跟服務員要了一套女士的浴袍,給了女服務生小費,讓她幫她洗澡。等這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已經快天亮了。他抱着她,輕輕地将她放在床上,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有我在,你不會孤單。

秋小冉突然揪住了他的領子,眼神中泛着桃花,要我。

看着她可人兒通紅的雙腮,他沖動地吻了下去,喘着粗氣奮力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正當他想去解開秋小冉的浴袍時,她頭腦突然清醒了過來,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那個場面簡直尴尬的不行,程斌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起自己的外套說,對不起,你睡吧,我在去開一間房。秋小冉抓着自己胸前的浴袍點點頭,看他出門,才安心地睡着了。

在賓館裡睡了一覺,她居然沒有做夢,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效應,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

高波去秋小冉的公寓去找她,在她家樓下給她打電話,家中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聽。他又開始打手機,手機卻也在關機狀态。他開始擔心她,以前她從沒有這樣過的,即使是不想去上班,那麼家裡的電話也應該會做出反應。除非,她沒在家。高波背後一涼,腦袋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和程斌在一起。

他灰頭土臉地自己去上班,坐在公交車上,腦袋裡閃過的都是秋小冉和程斌親熱的樣子,他覺醒一般地又掏出手機,反複不停地給秋小冉打電話,終于在他打了第四十個電話的時候,她接了。

他心急火燎的用一種質問的口吻指責她,秋小冉,你怎麼回事兒?你怎麼能夜不歸宿呢?

我夜不歸宿管你什麼事兒?你打電話有事兒嗎?

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接你。他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說了這句話。

秋小冉覺得很費解,他憑什麼用這種語調跟自己說話?簡直是瘋了!

高波,你可以去上班了。程斌一會兒會送我過去的,就算我不去上班也沒關系,我是秋昊天的女兒,想去就去,不想去,誰也管不了。

她決絕地将手機挂斷,關機。

高波氣的不行,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被摔的四分五裂。

他已經被秋小冉對他忽冷忽熱的态度弄得快要精神分裂,再加上對她行動的過于關切,恨不能将她身邊的男人都掃雷一樣地一一排除,可是他并不能提起秋小冉的重視,更不可能限制她的自由,她并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什麼人,她是秋昊天的女兒,她放蕩不羁,她可以随便上别的男人的床,她就是不屑高波的存在,隻把他當個消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