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這麼說！”
劉瑩吹了吹勺子裡面的熱湯喂她喝。
“等你好了，搬過去跟孩子一起住吧。我早就說過，你不能這麼要強，什麼事都自己扛着，你心髒病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說呢？”
“我去年的時候，心髒就疼過。當時吃了幾粒藥就挺過去了。我覺得我還活力四射呢，怎麼可能跟心髒病結緣呢？！也就沒多拿着當回事兒，要說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嚴重。這怪不得孩子們。我覺得現在挺穩定的，什麼時候給我辦出院呀！？”
程麗一雙期盼的眼神，看得劉瑩心虛。她躲避着她的目光，繼續為她喝湯。
“雖說這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一切聽醫生的。你就别瞎着急了，着急不利于你養病。”
“我是心疼兩個孩子，還得搭上你們一家子。他們都有工作要忙呀！”
“看，又把我當外人了不是？我告訴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趙斌去上班了，文文已經辭職了。”
“辭職？”
“對呀，她說了，你們家也不差她這幾個錢，趙斌掙得足夠你們花了，她現在就要好好地照顧你，你是最重要的！”
“文文這孩子，真是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怎麼就能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工作了呢？她在哪呢？你喊她來，我要勸她去工作。”
姜文去辦手續，正進門，恰巧聽見婆婆說這些，想着就着這機會，跟她把做手術的事兒說了，以後也就沒有隐患了。
“媽，我來了！”
她顯得有點着急，伸出手喚她趕緊坐過來。姜文坐到她的腳下，抓住她的手說：“媽，您現在不能着急。不利于你養病！”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給我辦理出院好嗎？你不能辭職，女人工作的意義重大。”
“媽，您不能辦出院。您的身體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才能好。”
“你什麼意思？”
“您需要做個心髒搭橋手術，您心梗的面積比較大，三根大動脈堵死了兩根。”
程麗完全愣了，但畢竟是見過些市面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縱然眼眶濕潤，也不讓自己掉下眼淚來。
“那又怎麼樣？不是還沒死嗎？不是還有一根可以工作？”
“那哪行啊？醫生說做了搭橋手術，會跟以前一樣正常生活的。”
程麗笑了笑：“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保守治療挺好的，現在國内這些醫院就是這樣咯，為了營業額嘛。我認識一個老姐妹兒，也是需要做什麼支架？人家後來就沒做，現在也維持的挺好。”
“媽，您别這麼任性了，我們聽醫生的好嗎？”
程麗精的，指甲縫裡都是心眼兒，順應着媳婦兒說：“行。聽醫生的。”其實自己心裡早就打好了不做手術的算盤。
她天生愛美，讓她身上留下那麼大一把疤痕，還不如讓她直接去西天來的痛快。
7
一大早，夏晴收拾幹淨了自己，準備去醫院看望姜文婆婆。
看看姜文，她才體會到了什麼叫禍不單行，兩口子整天為了那點兒破事兒折騰，婆婆又得了這麼大的病，現在倒好，剛出籠子的小鳥，這麼快就要歸巢了，真是可憐。
正準備出門，聽見有人咣咣砸門，節奏急促，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敢這麼砸她家的門，一個是催物業費的神經病中年婦女，一個是她媽。假如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三急兩緩的鼓點兒，應該是陳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