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呐?你這個無良三八!我來接你去看辦公室,居然給我造這種謠!這車啊,是我接了個台灣老闆的廣告業務,人家隻是借給我開開,順便給他們做做廣告!你沒看見車屁股上的廣告語嗎?”
“我還真沒往車屁股上看!可廣告語不都是印在車身上的嗎?印在車屁股上誰看的到啊?”
“這就叫低調,品味!其實人家要的不是賺眼球,而是通過借給我車這件事兒的影響來宣傳自己!”
“哦!我大概明白了!”
這時,霍娟兒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周海洋的。一般工作時間接到周海洋的電話,肯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果不出她所料,她接起電話,就被周海洋劈天蓋地地罵了一通,最後被告知,婆婆腳崴了,正在醫院打石膏呢。
挂了電話,霍娟兒跟宋佳說:“去不了了!直接送我去醫院吧!”
宋佳膽戰心驚地看着她,她撇撇嘴,聳聳肩顯得很無奈:“我婆婆!腳崴了,在醫院打石膏呢!”
……
去醫院的路上,霍娟兒委屈地跟閨蜜唠叨。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消停!”
“故意摔倒了?不太可能吧!?不過你這婆婆是夠嗆,一點小事抓着不放,還愛記仇。”
霍娟兒長歎一口氣,腦袋倚在車上,一副愁相,這次又被婆婆惡人先告狀。婆婆崴了腳,這次霍娟兒是百口莫辯,有嘴也說不清了。想到婆婆一邊抹眼淚,一邊跟兒子痛訴自己的樣子,她就覺得委屈。回想剛剛周海洋在電話裡訓斥自己的語氣,她堅定婆婆肯定沒有遞什麼好話。
宋佳隻送她到了醫院門口,說下班後在去探望她婆婆,她眼下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宋佳臨走的時候,霍娟兒給她打了預防針,恐怕她那辦公室是要白準備了……
果不其然,霍娟兒一進骨科病房的門,就看見婆婆坐在床上,蹑聲蹑語得哭泣着,居然像個嘤嘤的小孩兒,肩膀還抖的挺有節奏。周海洋坐在婆婆面前,一個勁兒地安慰:“媽,别哭了,石膏不是打好了嗎?周愛不是說了,隻是一個小裂縫!修養個十天半月就能長好了!”
“我不是怕霍娟兒煩嗎,我都這樣了,還得勞她伺候。她還跟宋佳說好了,去她的公司上班呢!現在倒好,我不但幫不了她,還給媳婦添麻煩了!你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啊……”
這一席話頓時讓霍娟兒的氣小了不少,這暗地裡的話,讓她覺得婆婆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事兒多?甚至讓她有了羞愧感,開始審視自己對待老人的态度,是不是自己的觀點出了問題。
周愛要去病房看舅媽,看見霍娟兒站在門口,看到霍娟兒站在門口熱情地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嫂子!站這兒幹嘛呢?”
周愛的話傳到了病房裡,周海洋從凳子上站起來,才看見站在門口的老婆。霍娟兒尴尬地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我能幹嘛呀,這不是才到嗎!我媽的腳沒事兒吧?”
“就是崴了一下,有點兒輕微骨裂。”
周愛走到舅媽身邊,一邊給她捏肩膀,一邊哄她開心給她講笑話。郭喜梅被那個很冷的笑話,逗得嘴巴都咧到耳朵邊上了,誇周愛孝順、懂事兒,誰将來要是娶了她,肯定過好日子。
反倒是霍娟兒顯得像個外人,站在那裡,木讷地迎合着他們勉強地笑。周愛在病房裡調侃了一會兒,講了幾個并不好笑的笑話之後,話題開始升級到家庭問題,說她媽最近總是在催她去見朋友,可是見了幾個,不是男人的媽媽事多,就是男人事多。還說如今像他們這樣随和的人少見了,做夢都希望自己将來的婆婆,是個像舅媽這樣溫順、體貼的母親……
霍娟兒站在一邊,拖着腮幫子聽的都要睡着了。心裡開始埋怨周海洋不懂事兒,自打她進了這病房,他連一句幫自己解圍的話都沒有。直到周愛說累了,郭喜梅終于開口問了霍娟兒一句:“丫丫倒是不鬧?”
“啊……今天真是出奇的順利,沒哭,還玩的挺好!”
“嗯!那就好,隻是怕要麻煩你照顧我幾天了。你看看,我也不願意這樣……”
“媽,是我不好。”霍娟兒欲言又止,很想往下開始分析自己到底哪裡不對,總結了半天,也沒總結出什麼來。話就這麼噎在喉嚨上,真是應了那句廣告詞: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郭喜梅呢?很想等她下回分解,分析分析她自己到底哪錯了,就着周愛也在場,好給她做個見證。順便加深一下自己在婆家人印象中的威嚴形象。可霍娟兒這話就是說不上來了!周海洋站在一邊看的着急,覺得是該他救場的時候了,反正現在老媽的腳都這樣了,岔開話題顯然不好,那就順着她說,哄她個開心得了。
于是,就撞出了這麼一句:“她哪都不對,要對,您能生氣嗎?你說是不是小娟兒?”
霍娟兒翻着白眼兒,對這句話的說法,顯得很不服。卻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周海洋鬥嘴,隻能順應了一句:“對,我哪都不對。媽,您不生我的氣就好。”
站在舅媽後面的周愛看傻了,笑着直沖舅媽豎大拇指:“舅媽,您行啊!家裡家外都這麼有威信!”
霍娟兒甚至捕捉到了婆婆臉上得意的竊喜,心中頓時又是一通不屑。
言歸正傳,周愛說她舅媽的腳并無大礙,隻是得回家像供菩薩一樣地供幾天,骨裂的那隻腳不能沾地、最好每天都喝點大骨頭湯、多吃蔬菜、不能生氣、保持心情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