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4頁)

吳名已經在公司連續上了一個月的班,雖然對于廣告他還算是個門外漢。可他學習的态度,絕對是積極的,隻是成效不高。當然,他也在學習中,體會到了老婆這麼多年,經營這個公司的不易和辛苦。

宋佳除了每天上午陪着老公來公司,告誡職員,一切的事情,都聽吳總的。可私下裡,霍娟兒就是她的情報員,每天把大量的公司信息,用電話或者電子郵件的方式通知宋佳。用她的話說,一切都為了老公和肚子裡的孩子。既要保住老公的面子,還要讓公司在穩中發展,為的就是他們一家人的幸福。

廚房餐桌成了她在公司之外的第二個辦公桌。因為她要一邊看電腦處理文件,一邊享受着翠花和婆婆給她做的美食。

最近蔣老秃款子的事情,實在讓她心煩。她幾乎每天,都要給他們公司打電話催款,那邊一直說快了、快了,卻定不下打款的日子。她又不敢得罪,隻能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款子一定會拿到的,這麼大的公司,還能不講信譽欠着她這點款子不成?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保姆翠花又鑽進了洗手間。她最近也覺得自己家的洗手間裡,似乎永遠彌漫着一股奶腥的味道。讓她聞着惡心,總是吐。雖然她每次出來,都要打開洗手間的換氣扇,但是這一細節,還是暴露在了宋佳的眼中。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發現她忘記了鎖門,好奇地将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居然看到了讓她瞠目結舌的一目,翠花正拿着一個茶杯,接她乳房中漲出來的奶水。她将洗手間的門完全打開,驚訝的問她:“翠花姐,你在幹嘛?”

李翠花懵了,端着半杯奶水,結巴着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時候,張素蘭也湊了過來,看見這幅場景,非但沒有驚訝,反倒一副預料之中的語氣:“我就知道你有貓膩兒……”

李翠花居然還有一個五個月大,沒斷奶的女兒。這簡直讓宋佳抓狂。她用質問的語氣責怪她不該隐瞞事實。

“翠花姐,你這樣的情況,為什麼不跟我說呢?你孩子那麼小,不适合出來做保姆的呀!?”

“宋佳,你千萬别辭退我好嗎?我需要這份工作!我一直沒跟你們說,是怕你們用我有顧慮,你看,我幹活多實在,你們不是一直都挺滿意的嘛?我絕對不會因為孩子分心的!”

張素蘭追着她問:“那你出來當保姆,就該給孩子斷了奶呀?你總是往外擠可是不好的,弄得我們家屋裡屋外一股奶腥味兒。還有,我說你上午買個菜都要買一個多小時呢?你别告訴我,你沒有偷偷回家去給孩子喂奶了!還有下午的時候,你每次也是一出去,就是一個小時,是不是也是去喂奶了?我是能理解你的心情的,可我們花錢雇你,不能讓你把時間都耽誤在喂奶上吧?兩個小時,能幹多少活兒呀?從前天我就告訴你,陽台上的雜物要收拾一下了,可你到現在還沒弄……”

宋佳摸摸自己的肚子,還蠻同情翠花。隻是婆婆說的也有道理,這主顧之間,講的就是一個信譽。翠花這樣瞞着他們一家,每天騰出那麼多時間回家去喂奶,的确有點不合适。不過也沒有婆婆說的那麼嚴重,隻是她有難處,真的應該說出來。

李翠花百口難辨,隻能把實際情況都說了出來:“其實我自打生了老二之後,也沒有計劃要出來工作的。隻是我那男人,在工廠裡幹活,出了意外。砸傷了腿。廠子老闆财大氣粗的,隻肯出醫藥費,我們不敢得罪,能出醫藥費就不錯了。可我這倆孩子,總得吃飯、上學吧?他爸的腿又沒好。我又沒有别的本事,隻能拾起老本行,出來做保姆。要不然,你家這麼低的工資,我也不能幹啊……”

李翠花的遭遇,頓時讓宋佳心中的愛心種子發了芽,她看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中,帶着敬佩。又抓着婆婆的手勸她:“媽。翠花姐怪不容易的,您就别計較了!”

老太太哪經受的住兒媳婦的幾句甜言蜜語,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懷着她們老吳家的根。語氣頓時軟了下來:“不是媽計較,媽是覺得這做人啊,要誠實、誠信。你看這樣行不行?媽反正也不走了,我來專職伺候你行不行?”

“老東家,你要辭了我啊?能不能别辭我啊?我要是沒了這工作,我的孩子們可怎麼生活呀?”

“不是我要辭你,隻是你實際情況在擺在這兒。你現在孩子還小,孩子哪能離了娘啊!?”

“不是這樣的!我能幹!就是一天回家喂兩次奶而已。您就留下我吧!我真的需要這些錢啊!”

宋佳聽不下去了,安慰翠花說:“你放心吧翠花姐,我是不會辭退你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隻是你奶水的腥味兒我實在是受不了。因為這個我都吐了好幾次了。”

翠花捂着自己的半邊乳房,一臉的不忍:“讓我給孩子斷奶,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家娃娃才五個月大啊,那樣可太殘忍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做了。”

說着李翠花站起來,開始摘套袖和圍裙。張素蘭笑着打圓場:“你看看,偏趕上我們家媳婦兒聞不了這個奶腥味兒,那可就沒辦法了。本來我也不想辭你,要是等你家女兒斷了奶,你還沒有工作的話,我們家随時歡迎你回來。你可别把阿姨當壞人,我啊就是嘴快,心裡不壞。”

李翠花的精神幾乎要接近崩潰了,眼睛裡含着淚花。可憐天下父母心,宋佳也是一位母親,似乎能感應到她心中的那種難過和無奈。

猶豫了半天,那句話還是在她的嘴巴裡為難地擠了出來:“要不,咱們在商量商量。有什麼方法,能讓這個奶味消失?”

“我總不能去大街上擠奶吧?”

“要不,你帶孩子來?你的奶水漲了,就給她吃不就得了!”

張素蘭的嘴巴,張的跟碗口那麼大。她覺得兒媳婦肯定是瘋了,這麼荒唐的點子,都能想的出來。宋佳說完這話,表情上也有點為難。隻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自己雖然不是君子,但也算是女中豪傑吧?

誰知道這保姆臉變得也快,甚至沒有一點歉疚主家的意思。笑容像花一樣開滿了臉,嘻嘻哈哈地又将圍裙系在了腰上:“我就知道宋佳心眼兒好!你放心!我家孩子很乖的!平時不愛哭鬧的!”

“啊……哦……是嗎,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