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用不着跟蹤,我直接來到周冉母子居住的小區,果然看到黎明洲的車就停在路邊,沒過兩分鐘小伊森從裡面跑出來,嘴裡一邊喊着「爸爸」,一邊上了黎明洲的車。
“伊森,慢點……”
周冉穿着高跟鞋在後面小步追着,突然腳下歪了歪,黎明洲立即接住她,一手攬上她的腰,扶她上了副駕駛座。
我很難講當時是什麼心情,我沒有很憤怒,也沒有絕望或生氣,就是很奇怪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好像突然不認識眼前看到的人,下意識地搖頭,不是黎明洲……這人怎麼可能是黎明洲?不可能的,不是他。
我想到前世的黎明洲,溫柔的,深情的,滿心滿眼都是我,但眼前看到的又是這樣的景象……一瞬間我像是被割裂了般,甚至出現了幻覺,仿佛有兩個黎明洲在我腦子裡反複橫跳,讓我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是他。
直到那輛車子緩緩啟動,我才反應回來什麼是真實的。
我伏在方向盤上,忍不住渾身顫抖,我沒有想到……我重生了,可他卻不是我的那個黎明洲。
……
中午我依約去找黎明洲,不出所料周冉也在。
也是這時我才奇怪我的老公什麼時候跟别的女人這樣形影不離了,好像一對連體嬰。
我幹脆說,“學姐也沒吃午飯吧?不如跟我們一起吧,我在樓下西餐廳定了位置。”
“西餐呐,算了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哈。”周冉故作揶揄地拒絕。
“工作餐而已,一起走吧。”黎明洲說。
我便笑了,“是啊,學姐這樣的電燈泡可不是誰都能當的。話說回來當初在學校我可是聽說有一半以上的男生都喜歡學姐,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都在背後羨慕嫉妒呢。”
“害,還提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現在都是30+的女人了,還帶着個拖油瓶,早沒人稀罕啦!”周冉好似害羞地擺擺手。
“30+的女人怎麼了?少婦自然有少婦的好處,說不定就有人稀罕學姐這樣的,帶着個孩子等于白撿一個大兒子。”
我用玩笑的口氣說着,周冉卻逐漸變了臉色,她好像有點不悅又有點尴尬,半響不知說什麼。
還是黎明洲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周冉你去把下午會議要用的資料準備一下,備兩份。”
然後還不忘提醒一句,“先去吃飯,别餓着。”
但緊接着走進電梯就開始指責我,“蘇明湘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刻薄了?”
黎明洲單手叉腰扯了扯領帶,顯然是對我剛才的舉措很不滿意,也是在替周冉抱不平。
我側目而視,暗自冷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黎明洲卻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你覺得是小伊森害你沒了孩子,你心裡有氣,我理解,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肆無忌憚地去捅人家的傷口!”
他認為我還是因為這個才不妥周冉的。
但是,這不是事實嗎?
我的孩子本來就是因為小伊森沒的,什麼叫做我覺得?
我隻覺得好笑,“那你去安慰她啊。”
這頓午飯終究是沒吃成,事實上我也根本就沒定餐位,說完我就先走出了電梯,隻留黎明洲一個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