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方案的最終決策者,将直接決定蘇茉這段時日廢寝忘食的努力是否會付諸東流。
但直覺上,并不會那麼順利。
果然,李夢瑤輕蔑地看了蘇茉一眼,才轉向霍斯年:“霍總,我有些失望啊!”
其實合作方案雙方事先都已經溝通過,也達成了共識,今日不過是詳細講演一遍罷了,其實就是李夢瑤出于私人目的強加的一環。
霍斯年也明白,更是好脾氣地在這裡陪了兩個小時,不是看着她的面子,而是為了蘇茉。
于是,盡量保持耐心地溝通:“李小姐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我們改進。”
李夢瑤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指着蘇茉:“我這些年見得多了,總有那些靠不正當關系冒出頭的人,沒什麼真本事,一到關鍵時候就露餡……這位蘇小姐不會就是吧,聽說跟霍總的關系很親近……”
她說着站起身:“要真是如此,霍總也别怪我不給面子,這一單我就換人做了。”
霍斯年看了蘇茉一眼,仍舊站得筆直,身側的手指卻捏緊了衣角,雙目圓瞪,立刻就要張口辯駁:“我……”
“你住口。”霍斯年打斷她,李夢瑤家大業大,又是出了名的嚣張難纏,蘇茉若是得罪了她,以後怕是在同行業内再難混下去了。
“李小姐誤會了,蘇茉隻是我弟弟的同學,早年間認識,現在到了我的手下,照顧一二罷了。”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李夢瑤滿意地挑眉,眼梢卻落在蘇茉身上,霍斯年順着看過去,見到她一瞬間紅了眼眶。
方才被那樣污蔑輕視都沒哭的人,竟然因為他寥寥幾字而面露痛色,看起來幾乎搖搖欲墜。
霍斯年久違地感到心痛,更多的還是自責,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想更不該讓蘇茉聽到這樣的話。
“你先出去。”
蘇茉聞言一震,雙手緊握成拳,狠狠閉了閉眼逼退淚意,不去看周圍同事或不屑或嘲諷的眼神,昂着頭走了出去。
一路小跑進衛生間關上門,眼淚才洶湧而出,還記得用力捂住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已經夠丢臉了,不想再被人看笑話。
曾經她以為,霍斯年的心被經年的孤單緊鎖,她不求能輕易開啟,隻想靠着日積月累去敲開一絲縫隙,然後拼命将自己變得很瘦很瘦,好擠進去獲得一個容身之地。
為此她不斷努力不斷說服自己,裝作不怕痛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去接近,最終卻得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滿腔情意隻換來“僅此而已”四個字,也讓她知道了自己有多愚蠢可笑!
或許霍斯年一直就是這樣看待她的,還會再給她加四個字——不自量力。
蘇茉蹲在隔間裡,聽着外頭的人來了又走,幸災樂禍地讨論着她被老闆當場打臉的事,不知過了多久才起身,雙腿酸麻得幾乎失去知覺。
她洗了把臉,扶着水池站了一會,出去向主管遞交了辭職報告。
對方要求她先辦交接,一個月後再離職,蘇茉充耳不聞,隻是木着一張臉收拾好東西,故意将自己的心再割得鮮血淋漓,生怕自己會猶豫一般。
“你沒聽說嗎,我跟霍總的弟弟是同學,總能搞點特殊化吧!這個月的薪水我不要了,如果你們要告我也随便。”
出了公司,直接打車去了霍宅。
沒什麼東西要拿,隻是要去給霍承宇道個歉——答應他的事,恐怕是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