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臉轉向他,說:“為什麼又不說話?”
我說:“我們還太小。
他笑了一下,自嘲似地說道:“我知道,你根本不信我,你覺得我不會永遠喜歡你,你害怕,所以不敢向我承諾。”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很多事情我持着悲觀的态度,我甯願先做壞的打算,我害怕期待越多,将來失望越大。
但這一天,我仍是問了他一句話,我說:“慕錦之,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他幾乎想也沒想就答道:“自然會的。”
他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為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感情的事又怎麼可能是人為能夠控制的?
7
我約了慕錦之在海邊見面,那天,是陽曆一年中的最後一天。
約的是中午,但我天不亮就到了那裡。坐在車裡,隔着擋風玻璃,我看到升起的太陽。
慕錦之來的也很早,海風很大,吹起他大衣的衣角。也許沒想到我會到的那樣早,在看到我的汽車時,他停住腳。
隔着一段距離,我與他相互望着對方。
隔着十二年的時間,我們或許都想起了當年的情景。
慕錦之走過來,我從車裡下來。
他看了看我的衣着,問我:“冷嗎?”
我搖了搖頭,一陣海風吹來,吹起我的長發,我伸手攏了攏,發現扔有遺漏的亂發在風中飛舞。
慕錦之忽然上前,幫我把碎發挽在耳後,潮熱的手指碰到我冰涼的耳朵,他說:“到車裡去說。”
我躲開他,往後退了兩步,我看到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我說:“就幾句話,不用那樣麻煩。”
他看着我,我看着海,我說:“慕錦之,我們離婚吧。”
他沒有說話,我轉過臉去看他,他一點也沒有覺得驚訝,大概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
我接着說道:“這對你我都好。”
他的眼睛紅了,我想他應該也是難過的,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也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下的。
但這不舍終歸被理智壓了下去,他知道到今天這個地步,離婚是最好的。
他說:“你想清楚了嗎?”
我點頭,低頭瞧着地上的沙子,沉默中,我聽到他說:“蘇靜詞,你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冷靜,當初在一起是這樣,現在離婚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