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4頁)

可從我幼時起,他們一直告訴我要自立自強,現在怎麼就變成學着寬恕和原諒了?

母親又說:“佳芊,你從小就是家族裡小輩們的榜樣,現在就你過得最好。每次過年過節,他們一個個羨慕得不得了,别把事情鬧大,叫人看笑話。”

的确,我不允許自己狼狽,不想聽閑話,諸如“她再厲害又怎麼樣,老公不照樣在外面勾三搭四”。

但我沒辦法對楊靖做下的事情視若無睹,于是我們的婚姻關系變成了名存實亡。

我在家族群裡跟大家解釋,他隻是陪同一個堂妹去醫院,叫大家不要多想,維護了對外形象。每天回到家,我們隻是室友關系。

楊靖從來沒有跟我讨論過未來,他一邊裝聾作啞和我留在牢籠裡,一邊持續幫助林溶。

我常常揣摩他的心理活動。他若是愛林溶,為何不抛下我與她誓死不渝,如果他愛我,又為何面對林溶總是心疼又含情脈脈。

我一心撲在工作上,想讓心底的愛情幹涸而死,可情感是人的天性,我控制不住。

林溶的丈夫是典型的光腳不怕穿鞋的,死活不願意和林溶離婚,楊靖想方設法幫她脫離苦海。

有一次,我下班後,在家裡看見了林溶。

她臉上頂着幾塊淤青,勤快地在廚房做菜,瞧見我有些局促:“太麻煩你們了,我會盡快找房子。”

楊靖将我拉到一旁:“你别動氣,我跟她說的是你不介意。她已經起訴離婚了,但那個男人到處找她,我就把她帶了回來。”

林溶面對我的自然,讓我心生疑慮:“是她臉皮太厚,跟我耀武揚威,還是她壓根不知道你對她還有情?”

楊靖不敢看我:“她已經很煩惱了,目前是拿我當老朋友對待的,對你也沒有惡意。”

“哦,明白了,你一腔深情,默默守護她,太偉大了。”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無所謂,若是流露出憤怒,隻會折射出我對他還有感情。

殘留的潛意識裡,我依然認為這是遮蔽風雨的家,林溶的出現擊碎了這一點。

共同居住的那幾天,一天的二十四小時裡,我不可抑制地花費大半時間沉溺在對他的感情裡,可他滿心滿眼是如何拯救林溶。

我不得不尋求自救的方法。

恰巧研究院的主任給了我一張國内時裝周的門票,遠在千裡之外的另一個城市。

我決定去散散心,收拾行李離開家的時候,林溶從廚房跑出來,遞給我一盒洗好切好的水果,叫我在路上吃。

她深陷在和丈夫的情仇中,隻是把楊靖當作舊友,絲毫不知道自己把我和楊靖的婚姻扼死。

這一瞬,我的怨恨到達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