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故作遲疑,拉長了尾音開口:“現在是算一壘還是二壘呢?”
轟隆一下,雲層散了,孟南枝瞬間落回地上。
陸為霜要是現在在江臨,她就算是走,也要走過去把陸為霜拖出來揍一頓!
于嘉珩終于走了,孟南枝在今天這一晚,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的她心髒都要出問題了,一到家,就躺在沙發上不願動彈了。
她拿出手機,咬牙切齒地給陸為霜發消息:“出來挨打!”
陸為霜很快回了她一個跪地求饒的表情包:“我錯了!”
“吓死了,幸好我反應快,一發現不對,立馬就裝信号不好把電話挂了,他沒說什麼吧?”
孟南枝:“……”
她一點都沒看出來陸為霜哪裡被吓到了。
“沒事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于嘉珩,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人了,習慣習慣就好了,”陸為霜安慰她。
孟南枝立刻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事。
她是北方人,來南方最不适應的一件事就是南方的蟲特别多。
立春時節,恰好是班級輪換組位時間,孟南枝所在那兩列,輪換到了靠窗處的座位上。
窗外萬物新生、郁郁蔥蔥的時節,有蜘蛛會順着打開的窗戶往教室裡爬,她尤其怕蜘蛛,那蜘蛛特别大,跟一個鹌鹑蛋差不多大小,她在雲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蟲子。
黑漆漆的蜘蛛順着她疊在桌面上的書爬,揚武揚威一般突然停在她的手邊,她差一點都要碰到了,出現的太突然,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倒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驚叫一聲,猛地起身倒退一步,椅子也被她的動作帶倒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全班都被她的行為吸引了注意力,她坐在最後一排,所有人齊刷刷地回頭看她,她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行為打擾到了其他同學。
于嘉珩啪得一下扔下一本書砸在她桌上,蜘蛛大概率被砸成了肉餅,他淡定地掏出紙巾擦幹淨,然後一個高抛扔進了身後的垃圾桶,又幫她把座位扶起,一邊平靜地開口:“沒事了,繼續自習吧。”
整個過程他反應得很快,其他同學隻知道有什麼東西把她吓到了,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她坐回位置上,十分愧疚,不住同他道謝:“對不起,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于嘉珩正埋頭寫作業,頭也不擡淡聲道:“沒事,再有下次,你撞我一下,我來打掉就行了。”
不過後來,在黎川生活的時間一長,她再也不會因為一隻蜘蛛而失态了。
換做現在的孟南枝是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失态的,但是對于學生時代敏感的她而言,那一節自習課後半程她一直陷入着打擾了同學自習的歉意,以及在喜歡的人面前丢人的雙重打擊中。
她又想到自和于嘉珩重逢以來丢的其他醜,重逢時假裝不認識被拆穿、斷了鞋跟光着腳坐在奶茶店裡,原本丢人的心情平靜了不少,果然像陸為霜說的習慣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