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以前在學校時,他們宿舍樓下有一天來了一隻流浪貓,趁着他們忘關窗戶,躲進了他們宿舍,藏在了他的床底下,被他發現後,用一頓貓糧引了出來。”
她視線落向窗外,卻沒有焦距,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去中,眉眼不自覺都柔和了下去,眼前仿佛浮現起了當年的畫面,嘴角也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後來他也沒有趕那貓走,我問他既然不喜歡養寵物,為什麼又養它,他說那貓吃了他的貓糧後,就拿他當起了主人,既然這樣,他不能不負責,他就這是這樣的性格,看似冷淡,其實極其講原則。”
說到這,她見莊莊一直面色平淡,不由有些心急了起來,她伸出手,給莊莊看她手腕上戴的手表。
“這塊手表,裴晏也有一塊,這麼多年我一直珍藏。”
手表能看得出來是舊物,但卻被主人保管得很好,牌子雖是一個高奢品牌,卻是品牌中最便宜的款,大概十萬出頭,莊莊這麼清楚的原因,正是因為她知道裴晏也有一塊,而且是他所有手表中,戴的最頻繁的一塊。
之前她還好奇這塊表平平無奇,怎麼裴晏卻這麼喜歡,原來是和前任的感情信物,也是,以裴晏的身價,不是買不起,隻是當時畢竟是學生,裴晏這樣不喜歡高調奢華的性格,買情侶表肯定也是挑不太起眼的買。
莊莊頓了頓才斟酌的開口:“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吧。”
黎昕姌見她說話這般爽快,驚訝之下,反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沉默了一會,她才組織好語言:“甯小姐,我其實是希望你們能解除婚約,你們并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不應該束縛你們一輩子,你也還年輕,如果未來遇上了喜歡的人,又該怎麼相處,那會是很痛苦的撕扯。”
莊莊嘴角彎了彎,手指輕撫着咖啡杯:“但是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樣,我們兩人是聯姻,這場婚約解不解除,由裴甯兩家的長輩說了算,我們說的不算。”
黎昕姌咬住下唇,眼神裡流露出傷感:“怎麼會不算呢,如果甯小姐,你堅持要解除婚約,裴晏、裴家一定會尊重你的決定的。”
上一世的确是這樣,裴家堅守這門婚約隻是不想對她的生父生母失信,畢竟故人已逝,但其實并不在乎這門聯姻能不能給裴氏帶來什麼好處,裴氏身為江臨的世家豪門,隻有别人上趕着的份。
反而是她和甯家因為這場婚約占了裴氏的便宜。
所以上一世她不願訂婚,裴氏直接就答應了,因為林淑怡一直周旋的緣故,所以直到她死,這門婚約還沒有徹底解除。
黎昕姌對裴晏的确是非常了解,可見兩人曾經感情深厚。裴晏這樣的性格,對愛人想來也是從一而終的,看來心裡還對黎昕姌有留戀。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門婚約她肯定要解除的,她已經欠了裴晏許多,不能再占着他妻子的位置,讓他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過,她隐隐對黎昕姌有些不喜,不願意給出什麼承諾,她可以解除婚約,但為的是裴晏,不是她。
她一副正室的模樣找上門來的态度,實在讓人不悅。
想到這,莊莊直接叫來服務生結賬,她站起身道:“那這就是裴甯兩家的事了,我沒有話語權的,總之這件事你找我,沒有用,不如你去和裴晏說。”
黎昕姌為難道:“我隻是想,如果是甯小姐主動提出,就不會名聲上有什麼損傷,畢竟在這些事上,女方的名聲總是比男方更容易受傷,如果是裴晏的話,他也會這麼希望的,即使要解除婚約,他也不會讓甯小姐的名聲受損的,所以甯小姐提出是最好的。”
說的比唱的好聽。
莊莊點點頭:“我明白,謝謝你為我着想。”
她看了一眼時間,繼續道:“不好意思啊,客戶還在餐廳等我,我必須得走了。”
說罷,沖黎昕姌歉意一笑,快步走出了咖啡廳,獨留黎昕姌一人站在玻璃窗後,用着複雜的眼神目送她進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