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陸離看着他，沒說話。
周璟時突然笑了，“看見那姑娘了麼，”他輕蔑地擡眼，示意江陸離看，“照做。”
江陸離回過頭确認了一下，剛才她經過那邊時就看到了，一個類似網紅的小姑娘，喝了幾杯酒，已經有些失态。
她看了幾秒，将頭轉回，“你就喜歡這種？”她哼了口氣，沒有看周璟時的眼睛，隻緩緩将臉貼了過去，嘴唇輕搭在他鬓間，伸出手，撫上身旁人結實的腰腹，停了須臾，開始緩慢移動。
周璟時皺眉閉眼，那神情仿似在享受着身邊人妥帖的照拂，又仿佛在醞釀着什麼了不得的風暴。
忽然，他按住了那隻輕轉挑動的手，偏過頭，“江陸離，你現在拿自己當什麼？”
江陸離笑笑，“你說當什麼，就是什麼。”
周璟時騰地站了起來，把離得近的幾個人吓了一跳，“先走，你們好好玩。”他說，聲音低得沒邊，之後瞥了江陸離一眼，便大步向外走去。
“璟少慢走，玩得開心！”屋内人起着哄，隻以為他是興緻到了，要和女朋友單飛。
江陸離也跟在他後面出了包廂，行至一個轉角處，周璟時終于回身，将她擠在他與牆壁之間，“江陸離，你他媽想幹什麼？”他忍不住罵了人。
被他注視的人卻沒有說話，眼神平靜。
“你是不是在報複我？那件事你還在怪我？”
“沒有，你都給我補償了，我很開心。”她說得真摯。
周璟時撐着牆的指節泛白，“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江陸離，你高興什麼樣，生氣什麼樣我不知道？！”他将頭又湊近幾分，“你還要我怎樣……啊？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事情都發生了，我也是想幫你，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我錯了，我也道歉了，你還要幹嘛！”他壓抑着嘶吼出聲，胸膛起伏。
“我沒要幹嘛，璟時，你想多了。”江陸離看着他，依舊是柔聲安慰，隻是那平靜的眼中沒有倒影，人明明就在面前，卻透着徹骨的無視。
這态度讓周璟時忍無可忍，他突然揮起一拳，打在她臉側的牆上，那力道讓江陸離覺得頰邊有陣氣流擦過，她愣了一下，卻被身前人扯起，拽出了會所大門。
上了車，“送她回家，然後回别墅，”周璟時對司機說。他現在不能再和江陸離待在一起，他腦中此時隻想将她拆了，看看那心中到底藏着什麼，他感到自己就徘徊在失控邊緣，再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車子沒過多久就到了江陸離的公寓，司機點開自動門，她下車，身後的門又緩緩關上，引擎再次啟動，揚長而去。
她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車子尾燈，直到那光亮消失，才轉身離開。
回到公寓，江陸離放下手包，空氣中還飄散着兩種熟悉的味道，淡淡融合地恰到好處。
她在沒有開燈的玄關中站了許久，終于蹲下，将頭埋在膝彎的手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