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好了,”aldric放下杯子,“按你們的話,大家是一家人了。”說完輕輕笑笑。
江陸離看看那笑容,未置言語,而是轉向一桌另外幾人,讓梁明欽一一做了介紹。幾人在輕松的氛圍中閑聊着,梁明欽的圈子與她之前接觸的不同,多是外資背景,行為作風也更西化,說不上什麼價值評判,隻是這所謂的應酬更像是朋友小聚,氛圍上着實輕松愉快許多。
江陸離聽着他們中英混雜地交流着同業信息,不時帶些項目和市場情況,而她隻在被cue到時偶爾作答,顯得有種出塵的優雅。
梁明欽和旁人說完幾樁美股的事,看到她獨自拿着酒杯輕晃,笑着轉回頭,“roseann,denny這邊你後續可以對接下,他們在全球投資和境外并購上都有不錯的團隊,你不是一直想做一隻海外基金嗎,還有手頭幾個vc的項目,都有可能合作。”
“好的,”江陸離看看他,又轉看向那位denny,二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那人名字起得年輕,人卻是中年精英質感,隔着梁明欽看看江陸離,“roseann?”他笑,“剛剛聽aldric叫你jiang。”
“roseannjiang,”江陸離朝他微微點頭,着實不習慣這種中英混雜的稱謂,卻也隻能入鄉随俗。
那人了然般笑笑,轉而接近梁明欽耳邊說了什麼,江陸離沒太聽清,但見梁明欽聞言也勾勾唇角,卻并未作答。
幾人又聊了一會,臨近十點時終于有人起身,準備告辭。江陸離随着身邊人站起與那人作别,自己正好也準備去趟洗手間,便微微颔首,出了隔間。
這酒吧環境幽暗又有格調,洗手間也布置得隐秘,她略略補了妝出來,正待走過轉角,卻聽得主過道中有人走過,那聲音,應該是梁明欽在送哪位出門,二人邊走邊聊着。
他們說得是英文,酒吧中又流動着音樂,所以那語音并不清晰,可江陸離還是聽到了,她清明的腦中過濾掉客套的迎送,最後留下的,隻有那半開玩笑的一句,“that’sterestg,jeff,howanyroseanndoyouhavearound?”
江陸離擰眉,howany
梁明欽再回到座位時,江陸離也在了,和剩下的一位随意聊着,三人又坐了一會兒,便也各自散了。
回程的車上,他二人并排坐在後座,“roseann,我hk那邊有些事,下周要回去一趟,”他轉頭看看她,“宜遠就交給你了。”
“好,”江陸離答,感到有束溫和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她沒回頭,依舊看着窗外。而後,一隻手攀上她左肩,輕輕朝側旁攬了攬。她有些排斥地坐直着,卻聽得耳旁一個聲音,“就靠一下,别拒絕我,roseann……”彷如情人般的輕呢,讓江陸離腦中又出現了那句“howany”。
些微的松動配合旁人的傾斜,終于讓兩方肩膀挨在一起。她感到梁明欽微微仰着頭,手在她肩頭輕撫,幾不可聞地一聲輕歎,卻如自己所言,沒有再多做什麼。
回到宅院,二人各自回房。
江陸離洗漱後轉至窗前的窄櫃旁,拉開抽屜,從中拿出李姐給她的香薰,和梁明欽一樣的那個。輕輕拆了包裝,磨砂質感的玻璃瓶端在手中,她将那東西翻過來,底面是一方凹陷,上面貼着标簽。
江陸離拿着它走進浴室,吹風機暖風的吹拂中,那标簽一點點翹了頭,不久便可輕松撕下。于是她轉回書桌邊,從随身的手提袋中拿出化妝包,打開粉餅下層,将那小小的黑色物件拿出,按在貼紙背面,複又将那貼紙粘回原位。
香薰放入盒中,仿若不曾開啟般嶄新。江陸離将那東西又放回抽屜中,關好。而後走到床邊躺下,輕輕關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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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時靠在他二樓卧房的床頭,膝上架着筆記本,裡面是幾家公司報給他的各種文件。
時鐘在牆上默默走着,他将燃盡的煙攆入床頭的玻璃矮杯中,“周二有事,延後再開。”在電腦中敲上一行字,周璟時合上屏幕,在暖光中看向漆黑的窗外,眼中一如那墨色般幽深。
梁明欽走後第二天,路憲明來找了江陸離。
“江董,實在不行了,有個事拜托,”眼中是難掩的焦急。
“怎麼了?”江陸離問,他來找,多半是産業基金那邊出了問題。
果不其然,路憲明搖搖頭,“就基金那邊,咱們推上去的一個新能源項目,非常優質,團隊跟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搶到份額,想着讓産業基金投,後續正好可以在蘇市建廠擴産。可是……”他頓了頓,“璟異的周總那邊,一直拖着不給上投委會,這都快一周了,再不決定,份額恐怕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