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不起,就輸
江陸離在那複雜的目光中抿了抿唇,“梁明欽,你别動他,否則我讓你一輩子找不到我。”
眼前人停了幾秒,“那你不應該到這再說。”聲音是輕的,卻含義深沉。
江陸離擡眸與他對視,卓絕的眼光慢慢被一方柔然融化,“明欽,”她忽然叫出這個名字,“可是我要回來,向你道歉……”她緩緩伸出手,用了多一些的時間環上對方腰際,“抱歉,我不會再離開。”她側過頭,貼上那溫熱的胸膛,仿佛一上桌就打出王炸的賭徒,感到對家身軀靜止着。
江陸離笑笑,複又擡起身,目光與身前人交彙,而後右手慢慢上擡,揉上那清爽利落的發絲,将原本的整齊弄得微亂,“想我了麼?”她輕問,眉眼中盡是一番明媚,“我回來了……”無非是出價,她已将全部籌碼奉上,誰賠不起,誰就輸。
時間在一瞬靜止,梁明欽微微蹙着眉,在這驟然的變化中注視眼前人,目光幽深,卻似已穿過當下,看往不知名的遠方。
江陸離又笑笑,“傻了?”她問,手指下滑,在那人額頭處輕點,“還是不歡迎?”她微擡了下巴,帶些輕佻的昵視。下一秒,這所有的放肆都随着忽至的擁抱戛然而止,梁明欽猝然将她攬入懷中,帶着要把一切揉入軀體深處的力量。
從那天起,他看她的眼神便劃上些許别樣。江陸離無所謂,從回來那刻她就想明白了,對她來說重要的,隻有結果。
後來也有人來看過那項鍊,認定是幾種複合材質編織而成,即使液壓剪也無法剪斷。正好時間入秋,江陸離便将日常穿着改為高領衫或襯衫扣子系到最頂,将梁明欽送的那顆藍鑽換了長一點的配鍊戴在外面,這事慢慢也就淡了。
而她消失這四天,可急壞了allen,之前江陸離重點關注的項目連着打了電話過來,說想在沖ipo前融最後一輪,現在已有幾家機構簽了意向,問宜遠要不要跟投。按路憲明的意思是肯定要跟的,可這事沒有江陸離拍闆,誰也不敢定,于是他隻得硬着頭皮拖着。
這天,終于見到了他的救星,“roseann!”他感到自己都快哭出來了,“你可來了!”于是将情況說明。
江陸離想了片刻,“不跟,”她說,“約他們開會。”
“好的,”allen得令去聯系了,結果是什麼于他并不重要,隻要有人拍闆就好。
于是隔天下午,他們就坐到了會議室中。
“孟總,”江陸離看着對面同是優雅女士的ceo,“關于貴司後續的資本運作,我有些不一樣的想法,今天咱們溝通下。”
她面對視頻,将自己的建議說出。
這家公司叫據芯科技,做的是大數據資訊終端,“以目前監管口徑和貴司存在的問題來看,其實單獨沖擊ipo難度還是挺大的,”江陸離直言不諱,“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們不如走并購,審核标準低、速度快,換股實現間接上市,比起遙遙無期的等待,何樂而不為呢?”
對面笑笑,“江董的思路其實我也考慮過,但并非那麼簡單。首先,合适的收購方可遇而不可求,從業務到估值,雙方都要能相互認可;其次,從我和成總的意願上來說,不可能放棄對公司的控制權,所以我們需要的是一個長期永續的合作夥伴,而不是短期吸血炒估值的資本方。”
“我明白。”江陸離也笑笑,“很高興孟總能這麼想,至少說明我們宜遠投了個負責任的好企業。”
“過獎。”對面應道。
“孟總不如給我些時間,剛好我之前做過證券投資,認識的上市公司不少,其中很多有收購意願。我可以私下溝通一輪,篩選出符合你剛說的兩點原則的,咱們再進一步對接。”
“可以,”屏幕中短發精幹的女士點點頭,“不過江董要快些,我這邊有些資方意向強烈,不趁熱打鐵,我也怕兩頭落空。”
“理解,”江陸離回道,“我盡快,你那邊先拖拖。”她合上本子複又擡頭,“其實你和成總也不用太擔心,即使是自己走ipo,宜遠也會堅定支持的,所以咱們先把并購這事研究充分,萬一不行,我們後續也就心無旁骛了,畢竟有沒有宜遠的跟投,對新投資人來說信心也是不一樣,你說對不對?”
兩方均笑笑,這會議便以開放性的結果收尾了。
回到辦公室,江陸離讓eric将這公司最新版的bp發來,仔細思考一番,聯系了兩家上市公司,而後又給剛剛的孟總去了消息:‘新一輪投資人中是不是有家叫璟異的機構?’
須臾,對面回了:‘是的。江董認識?’
‘我們合作的基金,我和周總很熟,’江陸離回,‘所以這家你們不用太關注,回頭會和宜遠一緻行動。’
‘好的,’孟總回,二人都是麻利人,隻說幹貨,所以這對話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