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吃呢,”将她牽起,“走吧,夜宵去。”
兩人出了樓,走進間隔三條街的一家茶餐廳,并不華麗的門臉似乎與跨國集團接掌人的身份不那麼匹配,卻擋不住他二人喜歡。
“白糖糕、糯米雞,剩下你看。”roseann遞回餐單,梁明欽随意點了幾樣喜歡的,等菜上桌。
待他們吃完到家,時間已過了十二點。
梁明欽拐進浴室洗了澡,擦着頭發出來時卻不見了roseann人影。于是他轉出卧室,下了層樓,果不其然,那身影正在健身間,戴着獨屬于她的白底粉心拳套,與沙袋兇狠地較着勁。
“這麼晚還練?”梁明欽站在門邊,悠然看着。
“練會,正好洗澡,”女孩又打了幾組,輕巧的身體中爆發着驚人的能量,拳速、落點都極其精準。
梁明欽看着她,“什麼時候也教教我?”笑問。
“不教!”roseann瞥他一眼,“又不是沒教過?教不會,太笨!”
他笑笑,走上前,止了她的動作,“梁董讓你教。”
“呵,”身前人笑笑,扯了拳套扔下,一把抱上他脖子,也不管臂間汗水弄到了周身清爽的人肩頭,“那梁董給我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銀絲眼鏡後的眸光微亮着,伸手将那細汗的身體整個攬過,低頭注視。
漂亮的桃花眼輕彎,随後低頭在他頸間蹭蹭,“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他們認識時,她七歲,他十三。梁明欽第一次在家裡看到她,還是個小小的小女孩,和另外一個男孩一起,被他父親領進門,然後告訴他,他們會在未來若幹的年月中待在他身邊,保護,就是他們唯一的使命。
梁明欽是老梁董獨子,如此家業,必定群狼環伺,而梁家一脈還有他二叔一支,雙方看似祥和,實則均觊觎頂位,所以梁董做此安排,也屬應該。
于是那日,梁明欽走近兩人,“你們叫什麼?”他問。
男孩先答了,“李辰清。”
女孩稍後,“謝嶼萱。”
他沖他們笑笑,“我叫梁明欽。”
時光飛梭,後來他才知道,這兩人都是孤兒,自小就跟着一位師傅接受訓練,到了十幾歲時,身手已經了得。而他,在青春懵懂的歲月中,視線終是定在那抹開朗明媚的身影上,再也轉不開。
除了受訓,老梁董也讓他們上學。
“明欽哥,同學都有英文名,我也想要一個。”謝嶼萱對他從不見外。
梁明欽放下書本,看看她,“讓我想想,”他輕輕皺眉,“雨萱……”唇邊叨念着,片刻,“雨萱,roseann,怎樣?玫瑰花的意思。”
對面人笑了,“好聽!”青春的眉眼彎彎,“玫瑰花,我也喜歡。”
于是畢業那年,在一個普通的下午,不知情緒使然還是蓄意已久,他從她的明欽哥變成了明欽,而她,偷偷刻下一背的荊棘玫瑰,讓他心疼,又想要親吻。
-
閑來無事時,她會纏着他讀書,他喜歡,她也享受。
某天,看到了一本《我輩孤雛》,偵探小說,女孩竟然聽哭了,或許是失了父母的共鳴,梁明欽于是擁着她,第一次想要保護這個同樣要保護他的人。後來,那本書他們讀了很多遍,roseann也不再哭了,隻是愛聽。
她十八歲時,梁明欽送了一份禮物。他沒說價值如何,但從整船的晶瑩中挑出的東西,總不會差。石頭經過最好的加工,藍鑽墜于鉑金之間,耀眼迷人。她開心壞了,讓他親手戴上,之後就再沒摘過。
所以今日,他二十九歲,準備接手宜遠這艘巨輪,她站在他身邊,成為最美麗的風景和最鋒利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