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陣悠緩的腳步聲，李路涵也跟了進來，站到隋昕身側。
“你養的？”他問。
“嗯，”女生點點頭，“之前做項目沒空管，就放在周霄那兒了。”簡單做了解釋，刻意避開了某些重要的部分。
李路涵會意，轉看周霄一眼，問了句：“好久不見。”
一旁默然回眸，看了他幾秒，沒有回應。
三人就那麼不尴不尬地并排站着，隋昕注目棉花糖，問左邊男生：“醫生怎麼說，還有多久？”
那小東西毛色明顯沒有以前光澤了，眼睛也緊緊閉着，仿佛随時可能走掉。
周霄輕吸口氣，說醫生剛給打了一針，但估計也熬不過今晚。
隋昕凝眸下望，看着白白的小身體脆弱蜷縮着，顫抖伴着蹙吸，讓她手指不自覺在身側抖了抖。
這微微的動作正好被李路涵斜眸瞟到，男人眼光轉轉，挪步從旁邊拿了副一次性醫用手套：“想摸就戴上這個吧，應該沒事。”
遞給隋昕。
隋昕揚頭看看他，說了謝，而後套上兩層塑膠，終于伸出手。
李路涵看着她微顫的指尖，默默擡手攬上隋昕肩頭，安慰道：“總有這一天的，别太傷心了。”
那種狀态和神情，讓周霄注目前方的眼神莫名暗了暗。
隋昕感到對方的輕攬，她其實不太自在，卻未置言語，任由李路涵扶着。她也不知自己是種什麼心态，卻從剛剛同意李路涵跟來開始，就覺得一切合該這樣。
墊子上的小東西在她的撫觸下動動，卻似乎連咬人的勁都沒有了，隻象征性歪頭張了張嘴，餘下就隻剩連綿起伏的呼吸。
周霄在旁默默看着，身體與隋昕保持着半尺之距，仿佛是個無聲的局外人。
這時剛好有個醫生進來，戴了手套查看倉鼠情況，隋昕擡頭問對方：“還有什麼救的方法嗎？”
醫生搖搖頭，說年齡到了，沒辦法。
她又問那還能撐多久？
對面答：“随時，做好準備。”
隋昕抿嘴做了個深呼吸：“那我可以把它帶回去嗎？”如果在這裡也是沒轍，那還不如帶它回家。
醫生點點頭，說已經打了營養和消炎針，剩下的就隻能看小動物自己了。跟着拿了個鋪蓋柔軟的盒子過來，說你們要帶走用這個吧，還能看看摸摸。
隋昕接過那柔白，片刻思索後朝向李路涵，讓他先回車裡等着，她和周霄辦下手續。
男人輕應，環她的手緊了兩下，說有事叫他，而後拉門和醫生一起出去了。
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隋昕将桌上的小身體捧到盒子裡，轉頭對周霄說：“謝謝你照顧它。”
周霄目光定在她身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地淡淡道：“沒事。”
隋昕恍然笑笑，讓那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那我帶它走了，你也早點回吧。”目光從眼前人身上流連而過，掃視周霄那一身普通的羽絨服與運動鞋，還有整齊卻微微發白的牛仔褲。
這場景與她認知裡的邏輯相差很大，所以隋昕在出門前還是禁不住問了句：
“你還要回hk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