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所以你什麼情況？到底什麼時候讓我見李大律師？”
任曉彤聒噪的聲音響在耳邊，讓隋昕有種一秒被拉回現實的怔愣。
“我跟他……又分開了。”她茫然着說。
“什麼？”對面張大了嘴。
“就是分開了。”隋昕淡淡道。
“你逗我玩呢？”女人蹙眉，“好歹讓我見一面啊！”
隋昕抿嘴無言，被任曉彤使勁數落了一頓。
她沒法跟對方描述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在這百感交集的夜晚，關了視頻後給自己倒了杯酒，站在窗前。
外面夜色深沉地寂靜着。
隋昕喝口手裡東西，剛剛會議室外，周霄那簡單的兩句話猶在耳邊，讓她發自心底地皺了眉。
那語調情緒都不對……
她絞盡腦汁想着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卻找不出任何異常，除了周霄的消失。
對方語意裡明顯的冰冷，與陪在她身邊時天壤之别。
所以到底怎麼了？她說錯了，做錯了什麼嗎……
可即使如此，周霄也不該是這樣。
隋昕端起酒杯，暗紅入喉。不管了，明天再聯系下吧，至少确定他人沒事就好。
她轉了身，緩行的背影留給明淨窗棂，仿佛周霄也曾映在上面那個，被光與暗分成了割裂的兩層，直到消失。
……
第二天上午，任曉彤給她回了消息，說曲總時間待定，等他确認一個出差行程。
隋昕回說：“好。”端了滿杯的咖啡坐回辦公桌前。
這個上午她難得沒什麼安排，于是先聯系了程少問問環集那邊，跟着又給周霄撥了個電話。
第一通語音裡程少回報，說他們猜測的三種情況目前都沒發生，顧總那邊一派平靜，助理也沒什麼異常，境外那頭也暫無消息，隻能再等等看。
隋昕凝神聽着，而後說：“你去市場上找些相關案例，論證下環集從吳薇公司采購價格的公允性，結論必須是存疑的，然後發給我。”
“好的，”程少秒懂隋昕的意思，如果這公司如他們猜測是隐形關聯方，那麼處理手段無外乎兩種，一是明确關聯關系，論證采購價格的公允以及對公司上市的影響不大；而第二，就是幹脆将它排除在業務體系之外，切斷交易、一了百了。
先前她糾結這人與顧總的關系，其實是想走第一條路的，畢竟采購價格這種事，公允也是有個區間的，作為券商自有一套解釋論證方法。
但如今看來，如果有人執意要隐瞞關系，那她也隻有倒向第二條方案，既然無法如實披露，那就幹脆穩妥着來，把這家供應商從此剔除。
隋昕笑笑，如果她猜的沒錯，這方案是顧總更加接受不了的。
她等着程少的材料，也等着讓對方兩害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