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後續事宜麻煩您了。如果沒有其他需要我簽字确認的,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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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律師事務所,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從那個壓抑房間裡帶出來的最後一絲寒氣。
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向路邊停着的一輛網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報出我早就預定好的酒店地址。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着姑姑江琴的名字。
我直接挂斷,然後将她的号碼拉黑。
緊接着,是江海的電話,同樣處理。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這座城市依舊繁華喧嚣,但于我而言,已然不同。我不再是那個被親情綁架、被債務壓垮、最終慘死在自己家中的可憐蟲。
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
到了酒店,我拾掇完休息。
閉上眼,卻是上一世臨死前的畫面。
江海猙獰的面孔,拳頭落在身上的劇痛,還有那彌漫在鼻腔裡,鐵鏽般的血腥味……
我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大口喘着氣。
仇恨如同毒蛇,在心底盤踞。
但我知道,單純的報複固然痛快,卻可能再次将自己卷入泥潭。
放棄繼承,是斬斷枷鎖的第一步。
而接下來,我要做的,是徹底遠離他們,并讓自己強大到他們無法企及,再也無法傷害我分毫。
我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修改簡曆,投遞到幾個早就看好、但上一世因為要還房貸不敢輕易跳槽的行業領先公司。
然後,我聯系了房産中介,委托他們幫我尋找合适的出租屋,要求隻有兩個:安全,離我目标公司近。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近黃昏。
我泡了杯茶,站在窗邊,俯瞰着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
手機再次響起,是一個陌生号碼。
我猶豫了一下,接起。
「江南!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敢拉黑我?!」是姑姑江琴,她換了個号碼打來,聲音氣急敗壞。
「你知不知道你哥現在怎麼辦?那房子要是拍賣了,你哥住哪兒?你讓他流落街頭嗎?」
我抿了口茶,語氣淡漠:「姑姑,房子現在是江海的了,怎麼處理是他的事。或者,您不是第二順序繼承人嗎?您要是心疼他,可以把債務和房子一起繼承過去,讓他跟您住。」
「你……」江琴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咬牙切齒道,「那可是你親哥!你就這麼狠心?」
「我狠心?」我輕笑一聲,「我隻是把我不要的東西丢開,怎麼就成狠心了?」
「親手足不維護,你就是白眼狼,狠心!我要去法院控告你對你哥遺棄!」
「聽聽你在說什麼。」我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