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暴食到170斤
黨念在柔軟的被窩裡伸出手,她睡眼朦胧地拿起鬧鐘看,鬧鈴還有五分鐘才響。
她坐起身在褶皺的被子上簡單拉伸了一下,待迷糊勁消散了,她光腳踩到地闆上,慢吞吞走到鏡子前,脫掉了睡裙。
晨光還未亮起,她借着昏暗的光線,看着鏡子前一絲不挂的自己。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腦海中全是層疊的贅肉。
那些她逛服裝店時拉不上褲子拉鍊的畫面,上班時候椅子不堪重負地發出聲響時,同事們嬉笑打趣的聲音,都如同漲潮後的巨浪向她襲來。
她驟然睜開了眼,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泛起惡心。
早高峰的車廂内,黨念在塞滿了人的間隙裡擡頭呼氣,果然是令打工人聞風喪膽的地鐵三号線。
她旁邊一個年輕女士的咖啡袋已經扁成紙闆,咖啡液浸濕紙袋。
金屬門開啟,黨念被決堤的人流沖下車的,但她的包還卡在門内擁擠的人堆裡。
關門提示聲響起,眼看着兩道門要把她的包夾在裡面,她捏緊鍊條,蓄力一拽,踉跄之間,包被拔了出來。
包上有明顯的咖啡漬,顯然是那位女士的咖啡殃及了她的包。
出了閘門,她撥通客戶電話:“陳小姐,您到了嗎?”
對方居然提前到達了約定地點,黨念抱歉地應允五分鐘趕到。
試衣簾徐徐拉開,客戶穿着婚紗背對着黨念,禮服師上前幫忙整理拖尾。
三面落地鏡全方位映出陳婷的秀麗面容,黨念莞爾一笑,正巧,是地鐵上把咖啡灑在她包上的陳婷女士。
兩人客套地交流了幾句。
黨念接過禮服師手裡的頭紗,主動幫忙佩戴。
陳婷掀開頭紗一角:“我老公今天有事得遲點趕過來,我怕讓你多等,就自己坐地鐵先過來了。”
話題切入工作,黨念取出文件袋裡的冊子給她看,“我們提供全包套餐,包括攝影,攝像,化妝,場地布置。”
陳婷把報價的冊子推了回去,擡手扶了一下水晶冠,“這個套餐我們不考慮,不是費用的問題,而是我們這邊聘請了專業的攝影團隊。團隊負責人是我學長,上半年他們剛斬獲一項國際攝影獎,按理說他們團隊現在的定位是不接婚禮攝影的,但我上個月去他家蹲了一個星期,每天蹭吃蹭喝,他沒辦法才接下這個活。”
黨念把報價單收了起來,“既然有更專業的攝影團隊,那婚禮效果肯定是加分不少的。不過我們婚慶公司和攝影組要有深度交集,像時間流程,場地布景還有燈光和設備協調,都要提前對接。”
陳婷推過來一個微信名片,“我把我學長的微信推給你,我沒有他工作号,這是他私人微信。你加他的時候備注一下,他最近沒時間過來場地,反正婚禮還有兩個月,你們先在線上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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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黨念伏案忙了一會。
午休時分,黨念端着馬克杯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轉頭看見後排兩個同事,蓋着空調被已經睡着了。
她遲鈍地察覺到胃部的不适。
今天出門前,她隻煮了一個水煮蛋吃。
她接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回到工位,亮起手機,滑動屏幕找到橙色軟件。
推薦頁的螺蛳粉上面蓋着油光的炸彈,還有苕皮上點綴的孜然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