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台上的新郎是我的男朋友
宴會廳裡此起彼伏的祝福聲響起,黨念正在整理簽到簿。
一位身着白色傘裙的女人扶着朱紅漆面的門框走了進來。
黨念注意到門框上那隻慘白的手,正緊緊攥着一個紅包。水晶吊燈的光斑落在她身上,襯得她更加面無血色,紅包則顯得格外刺眼。
台上的新人正在舉行交杯酒儀式。台下兩個小孩拿着氣球滿場地跑,撞得女人扶住雕花桌面踉跄後退。
桌沿邊的一支高腳凳被晃倒在地,炸裂的脆響似乎并未引起場内其他人的注意。
黨念從簽到台後走出,正趕上女人轉身跌跌撞撞沖出大廳。
兩人擦身而過。
黨念擡頭,恰好看見台上的新郎目光停在了女人身上。
他手中的紅酒瓶滾落在地,暗紅色液體漫過他别着胸花的西服。
黨念在衛生間裡聽到隔間傳來幹嘔聲。等女人出來,她遞上紙巾。
撞上女人疑惑的眼神,黨念把垂在胸前的工牌拿起來給她看,“我是婚禮工作人員黨念。看你不舒服,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我叫魏浼浼。”她咬住下唇,接過紙巾,指甲刺穿紙面。
休息室的茶幾上放着幾份伴手禮。魏浼浼拿起瓷盤裡的喜糖,拆開包裝含進嘴裡。
“外面的新郎是我男朋友。”魏浼浼把糖紙折成千紙鶴,放在桌上。
“這樣啊,”黨念沒有流露出詫異,“客戶的私生活我不便多言。既然他已經和别人結婚,你也該向前看了。”
這時,她腰間的對講機傳來聲音。
魏浼浼看着桌上的千紙鶴,輕聲道:“兩個月前,他從病床上醒來,問我是誰。”
“那時我沉浸在手術成功的喜悅裡,湊到他跟前,還笑着說我是他女朋友。”
“他當時一臉難以置信,搖頭說不可能,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醫生說,他缺失了生病之後的所有記憶。”
對講機裡劉盼又在催促黨念去大廳。
她安撫了魏浼浼幾句,起身離開。轉動門把手後,她看見今天的新郎陳青渠正站在門外。
——
敬酒環節開始,新郎陳青渠卻不見蹤影。
宴會廳内竊竊私語,騷動不斷。反觀新娘,已換上掐腰的淡紫色旗袍,大方得體地于主桌開始敬酒,伴娘端着托盤緊随其後。
“青渠臨時有急事要處理,托我先給大家敬酒。他那份酒先欠着,回頭一定給大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