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梧桐也是我的嫁妝之一,從江南運過來的珍稀品種,請名匠修剪過。
在風水大師親自勘測的位置種下,每一棵都價值千金。
元家人當初覺得我過分招搖,可他們不知道,那些低調的東西其實更貴。
到了思慧堂,元毅辰也在,謝柔缺席。
老夫人見我滿頭珠翠,難得沒有對我甩臉子,甚至有幾分溫和:“懷妝,坐,先喝杯茶。”
居然沒有叫我“沈氏”,果然是不安好心,莫不是想毒死我?
我狐疑地端起茶杯,料想他們沒那麼大膽,這才喝了一小口。
平平無奇的普洱,隻能說勉強可以解渴,算不得什麼好茶。
我可算是明白了,原來她老人家也指望我拿錢補貼府上。
我面上不顯,喝了一杯,又添一杯,似乎沒覺出什麼不同。
老夫人急了,皺着眉嘗了一口,不可置信地問:“你就沒發現這茶哪裡不對?”
我臉上的茫然恰到好處,而後露出得體的微笑:“母親的茶自然是極好的。”
她臉色一沉,拉下了臉:“你前些日子送來的茶,我覺着也還不錯。”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習慣了山珍海味,哪裡還吃得下粗茶淡飯。
隻可惜啊,是你們主動選擇的粗茶淡飯。
“雪芽确是好茶,不過有市無價,隻怕要來年春天才能買到。”
眼下确實買不到,我私庫中也就存着幾十斤而已。
喝不完還可以煮茶葉蛋。
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大戶人家最講臉面,總不能直接開口,讓兒媳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補貼家用。
若是傳出去,元家幾代人的臉都要被丢幹淨了。
老夫人當然不肯死心,繼續道:“下月初六,陳國公府的世子娶親,你替毅辰備一份厚禮,他公務繁忙,你就多為他操心一些。”
我輕笑一聲:“下個月初五是我爹生辰,眼下兒媳正忙着準備生辰禮,暫時抽不出空來。
“不如母親親自替夫君準備吧,母親眼光獨到,挑選的賀禮定然會讓國公府滿意。”
老夫人還想再說什麼,元毅辰咬牙:“母親,她既不願意,我們也不必強人所難。”
呵,倒是很有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