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騎最彪悍的好馬,我能射最兇猛的惡狼。
當然,能降服好馬與惡狼,弩齊功不可沒。
那一年我十二歲,正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聽聞從更遠的草原上跑來了一匹駿馬,日馳千裡,夜行八百,乃不世出之良駒。
那馬極野,部落的好幾個馬中高手都被它摔下身去。
我偏偏不服氣,瞞着阿爹與阿娘,隻帶着自己的心腹衛隊一路追擊。
我觑得一個機會翻上那馬背,剛要馴服它,它便發了瘋似的跳出親衛們的包圍圈,載着我一路向草原更深處跑去。
我抱緊馬身,憑借着自小磨練出的過人馬技在它身上苦苦支撐。
那馬見四下無人,又換了個戰術,改為上蹿下跳,愈将我甩下來。
十二歲的我畢竟年幼,當手上力道用盡時,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從馬背上摔落。
若這一摔摔實,必然會頭破血流命不久矣。
也就在這時,弩齊跨馬經過,飛身救了我一命。
當時的情形我已記不太清,隻記得他堅毅的面容上有一對黝黑至極的眸子。
璀璨如寶石的墨瞳,比天上的月還要亮上幾分。
那馬摔了我卻不曾跑遠,竟乖乖站在原地朝我噴着鼻息。
弩齊将我扶正,指着馬說道:“想必這馬已認同了你幾分,你可願再試?”他又拿那黑眸瞧我,“你放心,我會在下面接着你,斷不會讓你受傷。”
受蠱惑般地,我相信了他的話,即使相識不過片刻。
我再次翻身上馬,努力控制着馬身。
那馬自然再次撅蹄,瘋狂地要将我再次甩下。
弩齊果真就在旁邊守着,一見我從馬上掉落便飛身救我。
如此,摔倒再上馬、跌落再爬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懷中躺過多少次,那馬終于受馴,安靜地立在原地,任我騎行。
我揚起臉,臉上是肆意的笑,“我叫納青,你是誰?”
“弩齊。”
他的眼穿過黑夜,瞳孔裡有堅毅的光,那光倒映出我身後的惡狼,使得他在瞬間變了臉色。
惡狼張開血盆大口對準我和馬,他連忙掏出彎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