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若辭已經有了一個家世顯赫的妻子、溫柔體貼的知心,就缺這個能替他釋放欲望的年輕身體。
沉淪與放縱,才是他現在的渴求。
少年天子胸懷大志的心,在這八年呼風喚雨的王座裡迷失喪盡。
6
李沐恍若無人走進我的寝殿,自顧自地說着今夜顧若辭今夜有多寵愛那個女子。
我心如止水,不在意地對鏡卸下繁重的發飾。
直到他坐到我身旁,擁住我的腰,掐住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許蓮茵,我沒死,你就不開心嗎。”
我看向他,他的眼眸暗淡受傷,還摻雜控訴,好像隻要我說一個不字,他會委屈地掉眼淚。
從前他就是這樣。
愛束着一股馬尾辮窩在我懷裡說别人壞話。
不是與高家的大公子射箭輸了,就是與何家少爺比蹴鞠摔了。
總之什麼大事小事都值得他在我面前告上一狀。
在邊疆,我許家與李家守國門,從小我就同他一起長大,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
我不喜邊疆男兒黑壯粗糙,在及笄第二年,差點被父親母親送來的催婚信淹沒後,終于——
對李沐求了婚。
那片草原上,我攔下了他的金棕馬,送了朵從大老遠摘來的花,昂着下巴命令他,
“李沐,嫁給我,我給你生三個!”
他紅透了臉,被我兇巴巴的樣子吓到,提着缰繩便逃。
我不依不饒追上他,信心滿滿,
“我身子骨可好,能與你白頭偕老,你跑什麼!”
磨了他好幾日,他終于答應,說我不能負他。
直到後來我食言,入了宮。
他在我面前哭得不能自抑,幾次提刀要帶我抗旨。
那時我才知道,他對我的愛意,從一而終,無比清澈。
也是,不然馬上無人能敵的少年,怎會被我輕易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