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走了過去,憧憬道:“不知未來王妃是個什麼模樣,但想來她能與王爺相配,肯定也是國色天香。”
顧王爺抱着手臂,向遠處擡了擡下巴,“哪,就是那麼個模樣。”
管家順着目光看過去,看見了王府臨街的那面牆。
再往上看,牆頭上坐着一個姑娘,那姑娘探頭查看了一下四周,利落地躍下牆頭,狗蹲式着地。
管家覺得自己還有救,找了半天的詞兒,幹巴巴地道:“其實外表麼也沒有那麼重要,若是王妃她恭良淑德,秉性溫柔,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未來王妃以不是人的速度沖了過來,臉上的殺氣隔着二裡地都感受到。
上前一把将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顧攸甯推了個趔趄,完了還粗暴地揪住了顧攸甯繡工精美的衣領,暴怒道:“顧攸甯!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老管家所有的憧憬,在樂澄澈的大嗓門裡碎成了渣渣。
被揪住領子的顧王爺本人卻非常淡定,伸手将樂澄澈的爪子彈開,笑眯眯地道:
“澈澈,這麼快就又想我了?不過,人家說成親前一天新人不能見面,不吉利,我權當沒有看見你,你快回去,翻牆不好,記得走門。”
“你還動上真格了,演戲上瘾是怎麼着?”樂澄澈翻了個白眼,“你為什麼總坑我?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換個人坑一坑?”
顧攸甯眨眨眼,“因為我喜歡你呀。”
“你可拉倒吧。”樂澄澈甯可相信母豬能上樹。
顧攸甯心底徒然升起一股“閨女大了不好忽悠”的惆怅。
“啧啧,臭丫頭真是沒有良心。好罷,不逗你了。”他牽着她的手,“跟我去書房。”
書房裡樂澄澈捧着一疊滿是蝌蚪文的文書,不解地問:“你給我瞧這個做什麼?”
“這是犬戎要同我大齊修百年之好的文書,要求娶我朝一位公主。”
“我朝哪有适婚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才五歲。
顧攸甯意味深長地道:“公主沒有,适婚的郡主倒有一個。”
“誰?”樂澄澈将文書随手一扔,對上顧攸甯的目光,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哦,你說的是我。”
這還是她爹在世的時候,戰功顯赫,先帝才給了樂澄澈一個便宜郡主做。
不過,不管是樂澄澈的爹還是樂澄澈,誰也沒有把這個封号當回事。
樂澄澈記得當時,宮裡還給她配了兩個教養嬷嬷,教她禮儀行止。
結果不到三天,就被澄澈爹攆了回去,這脾氣執拗的漢子教育孩子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沒有方法。
樂澄澈整天混在軍營裡,跟着幾個剛入伍的熊孩子爬樹,摸魚,騎馬,打架。
後來請了教書先生,是個迂腐的老頭,看不慣樂澄澈野性難馴,罰她在日頭底下站着反省。
樂澄澈才站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澄澈爹就不幹了,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求情,說打麻将三缺一,缺個樂澄澈,将樂澄澈往肩上一扛就走了。
氣得老先生胡子一翹一翹的。
後來他就死在了戰場上。屍體給戳成了篩子,副将叔叔攔着不讓她去看,說這是将軍臨終前的囑托。
最後,隻交給她一個被血浸透了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