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霎時噎了,不發一言,轉身出了乾清殿,對小池子道:“去福甯殿。”
小池子立時讓小黃門擡着我去了福甯殿,福甯殿裡亦是一片寂靜,殿門緊閉着。
我凝視着那緊閉的殿門良久,突然有些想笑。
但我卻不死心,下了轎辇跪在那緊閉的殿門前,高聲喊道:“母後——”
裡面無人應答,我接着喊:“求母後憐惜栀兒……”
依舊無人應聲,我跪在地上,叩了一首,接着道:“姑母,求姑母救救我爹,救救王家……”
天氣炎熱,我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叩着頭,青石磚漸漸染了我的血色,太陽炙烤得我幾乎要暈過去。
我流着淚,再度叩了良久,才聽得殿門“吱呀”一聲開了,是德公公。
他手裡拿着一個藥瓶,将藥瓶遞給我道:“皇後娘娘,您這是何苦啊……”
我卻不置可否,如見救星般抓住了德公公的手腕,道:“公公,母後可曾要您給本宮帶什麼話?”
德公公皺了皺眉,臉上皺紋橫生,輕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才附到我耳邊道:“娘娘,太後說您得先想個法子要個孩子,這期間她可使人拖着國丈的事,娘娘,您明白嗎?”
我咬着唇,猛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我怎麼不明白,皇後有孕,其母家無論犯了多大的罪,都會酌情處理,至少在皇後有孕期間必不會見了人脖子血。
太醫診斷出有孕最少也需一月,這一個月裡,姑母可以幫我拖着,亦可趁此查清我父親是否真的貪了墨。
我低下頭,咬着唇,唇被我咬破出了血我都不知,淚順着臉頰滴到嘴裡,和着血的鐵鏽味兒,分外苦澀。
我,還得去勾引李阮。
“去……去玉嫔那兒。”
我接過德公公的藥瓶,扶着小池子的手趔趄地站了起來。
“去玉嫔那兒?娘娘不去陛下那兒了麼?”小扶不解地問道,忙接了我手中的藥瓶在另一邊扶着我。
“去玉嫔那兒!”我抹了抹額上的血,咬咬牙道。
我得去玉嫔那兒,我得去請教武琦玉,該怎樣才能讓李阮不厭惡我,該怎樣才能讓李阮同我行房事。
7
我到武琦玉寝殿門口時,終于不再是面對緊閉的大門。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我家出了這檔子事我竟會過來找她,訝然之情溢于言表。但她卻是好好地、客客氣氣地将我迎了進去,着宮女送了茶來。
“本宮想着,來問問你是如何與陛下行的房。”我端着茶,看着她道。
她正飲着茶,被我問得一下便嗆住了,直咳了好幾下,才似沒聽清般複問了我一遍:“娘娘您說什麼?”
我抿唇不語,沉默了良久,正欲再度開口,卻見她看着我不明不白地笑道:“娘娘覺得,陛下很愛臣妾嗎?”
我斂了斂眉,突然有些不明白她問這句話的意思,李阮為她做了這麼多,難道不愛她嗎?
更讓我不懂得是,這個問題,她不是該去問李阮嗎,為何要在這個關口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