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嶽垂眸沉思着昨夜臨風告訴他的,他離開南都期間,倒是發生了不少事。
季傾城那一家子。
他原以為季傾城今日不會來了,畢竟臨風說她的心情很糟,想來也是,爹不疼娘不愛,妹妹還要殺自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釋懷。
一個女子能想的這般通透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南朝重文,世家貴族的地位極高,各世家自然也極為推崇禮義尊卑。
在他看來不過都是些死闆陳舊的爛規矩,那些個整日将三綱五常挂在嘴邊的更是道貌岸然,一副清高做派。
也難怪他們會那般不喜季傾城,甚至嚴令禁止自家的孩子和季傾城來往,那會被他們視之為恥。
就拿秦暖來說,為人溫婉善良,品貌端正,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待人和善,謙遜有禮,是女子中的楷模,亦是所有人瞧了都會喜歡的後輩。
這才是他們極力推崇的貴女。
而季傾城呢?雖有傾城容貌,卻為人傲慢,盛氣淩人,沒有同情心,聽聞從前一個不順心便随意打罵自己的下人,打死也是常有的,哦,據說連路過的狗都不放過,傳聞一條街的狗都被她炖的吃了。
還拉幫結派,看誰不順眼就針對誰,秦暖便是她針對過的。
至于才華嘛,也是有一點的,起碼那幾句詩作的不錯,但惡名在外,整個南朝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世家貴族更是不想沾染分毫,生怕影響了自家引以為傲的孩子。
時嶽暗暗搖頭,若叫那些個老頑固知道季傾城在祠堂内忤逆生父,不敬生母,啧,怕是有的說了,又或者。
時嶽挑眉,讓那群老頑固知道季衡的庶女,謀害嫡姐,妾室嗆聲主母,不敬嫡女,呵,隻怕季衡的官位,會搖搖欲墜啊。
季傾城原以為時嶽找的鋪面隻是很小的一間,可她看着眼前正對着望月樓的鋪子,指了指,“這?”
此間從前也是開酒樓的,不過自它對面開了那望月樓後,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日漸蕭條之後便關了門,再不曾開過。
她是想将四海居開在望月樓的對面,可小小一間就行了,徐徐圖之嘛,誰能想到,時嶽會挑了這麼大一間鋪面啊,這是讓她公然和望月樓叫闆啊。
“怎麼?”時嶽挑眉看她,“不喜歡?”
“倒也不是,這?會不會太大了?”她哪有那麼多銀子啊!這寸土寸金的地界兒,她得出多少銀子啊!
瞧季傾城一副肉疼的模樣,時嶽輕笑了一聲,“要開就開間大的,我相信你可以和望月樓打擂台的。”
“呵呵。”季傾城艱難一笑,他可真看得起她,“謝謝啊。”
“季姐姐,我也相信你。”時一元仰着頭看她,眼裡滿是信任。
季傾城眼神一下變得堅定了起來,嗯,為了她未來的小女婿!
推門而入,季傾城更為驚訝,她扭頭看向時嶽,“你何時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