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元走前看了一眼楊文泰，貼心道，“楊公？您要不要同本王一道走？”
楊文泰躊躇間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笑容依舊溫和，“楊公年事已高，也早些回吧。”
“北蕭，你也跟着你九弟一道，瞧瞧他是怎麼做的。”
霍北元眉梢一挑，喲，五哥還用着跟他學？
“是。”霍北蕭心口憋着一股勁兒，跟着霍北元一道退了出去。
殿内一片寂靜。
皇帝揮手攆走了殿内衆人，隻餘季衡和他兩個人。
“你知道朕為何要廢了你的相位嗎？”皇帝走下高台伸手将季衡拉了起來。
季衡受寵若驚，顫顫巍巍地站定，“臣，犯了大錯。”
皇帝唇角扯了一下，神色深不可測，“世家在朝中威望已久，勢力更是根深蒂固，若要鏟除世家貴族，愛卿覺得要如何處之？”
季衡心念一轉，“皇上？”
“世家隻需一個人，便能輕意左右天子心意，讓天子廢掉近臣，罷黜百官，你覺得？朝中官員及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這些個世家？”
皇帝說話間擡手拍了拍季衡的肩膀，“此番委屈你了，但是季卿，此事你也該反省一下。”
“區區一個妾室能将你季家攪得天翻地覆，你不覺得是你禦下不嚴，疏于管教了？”皇帝語氣嚴肅，威壓極重，似笑非笑地盯着季衡。
季衡低着頭，“臣，連累了陛下。愧對陛下恩寵。”
皇帝見他如此懂事，滿意的點點頭，“去吧，回家好好休養休養，把家裡事兒都弄齊整一些。”
“莫要再鬧出笑話。”
皇帝眼睛一眯，補了一句，“對你那女兒好些，不要再讓人捏住你的小辮子。”
季衡感動不已，皇上還是信任他的。
“臣，謝主隆恩，定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臣，此生忠于吾皇。”
皇帝滿意一笑，他馭下的手段，季衡還是得學着點啊。
次日朝上，參季衡的折子堆積如山。
一家不平，何以統管百官，諸臣認為皇帝的決斷無比英明。
當然了，與季衡政見相左的官員更是幸災樂禍。
眼看着季衡失了聖心，他們樂見其成，甚至還想放串挂鞭，畢竟他們早看不慣季衡那假清高假惺惺的模樣了。
但又都心知肚明，季衡被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世家進言，因此他們對世家也愈發忌憚了起來。
更甚者覺得世家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