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望向天空,“七喜,備車。”
“小姐,瞧着要下雪了。”
“嗯。”
她該去看看楊公的。
終究,現在這局面,因她而起,世家之禍,是因季家而生。
季傾城在楊家門前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楊家的大門才又重新打了開來。
楊松年從裡面走了出來,朝着季傾城微微颔首,“祖父身子不适。”
“我曉得的,但,還請楊公子帶我進去。”季傾城在風雪中站了許久,聲音有些哆嗦。
“我,我知楊公,不想,連累小輩,但傾城不懼。”
楊松年歎了口氣,終還是退了一步,“随我來吧。”
季傾城面上一喜,身形有些僵,她在七喜的攙扶下跟着楊松年進了楊家的大門。
一進屋,炭火溫度感人,雖季傾城手上捧着方才被楊松年塞過來的手爐,但她此刻才緩過來一些。
季傾城直接朝着半躺在軟榻上的老人跪了下去,“楊公。”
女子的動作,驚了楊松年,他正欲将人扶起來。耳畔便傳來自家祖父的聲音。
“風雪交加,不在家中好生養着,跑我這做什麼?”老頭子不受控制地咳了一聲,眉頭皺着看向季傾城,“還不趕緊起來。”
他急忙使喚着楊松年将人扶起來,還不忘囑咐着,“快給這丫頭煮一碗姜茶。”
“祖父安心,已經讓人去備了。”
季傾城垂着頭,鼻子一酸,“傾城以為,楊公不喜我,是惱了我的。”
“我平白地惱你作甚?”
“世家今日之難,因我季家而起。”
話落,屋内鴉雀無聲。
半晌,楊公蒼老無力的聲音入耳。
“沒有你季家,也會有王家,李家,趙家。”楊文泰看的很透徹,“莫要攬在自己身上。”
“世家盤踞南朝數百年之久,是個人都該膩煩不耐了的。更何況那人是一朝皇帝。”
“咳咳咳咳。”
“祖父。”楊松年又着急又心疼地喚了一聲。
聽着楊文泰一聲聲的咳嗽,季傾城眼眶一熱,擡頭望去,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