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松年和楊文泰一同朝她望了過去，隻見季傾城眼眶通紅，眼底卻滿是堅毅，“皇家擺明了就是要搞垮世家根基，此時當避其鋒芒，否則日後便再無機會了。”
“您近來讓自家門生低調行事，想來心中有了謀算，該退則退。”
“莫要與他們争鬥，莫要損了數百年的基業。”
說到底，皇權至上，史書功績如何撰寫，赢了的人說了算。
即便世家地位盛極，但，物極必反啊。
有軍政大權在手，大不了血流成河，他皇帝怕什麼呢？
楊文泰贊賞的點了點頭，“是啊，該退了。”
隻，他後頭跟着的不止他楊家一門，就這麼退了，那些個旁支末流？他擔憂地看向楊松年。
楊松年握住了楊公的手，語氣溫和而堅定，“祖父，您信我。”
“孫兒是祖父教養長大的，不會輕易被擊垮。”
“楊家數百年基業，孫兒一定守得住。”
季傾城将目光投在楊松年的身上，那話本子裡，楊松年憑一己之力将楊家撐了起來，的确不辱他楊門一族。
季傾城從楊家出來便直奔京家而去。
她步伐急促，來的匆忙，倒是将林淑蕊吓了一跳。
“怎麼了？”林淑蕊一臉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外甥女，“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舅母。”季傾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央求道，“求舅母救命。”
林淑蕊心下一慌，一陣狂跳過後，盯着季傾城那蒼白的臉蛋，連忙将手指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季傾城手腕翻轉，“舅母，不是我。”
“是楊家老爺子。”
林淑蕊聽她這麼一說，心中稍稍舒緩了一些，“你這孩子，要吓死我。”
林淑蕊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手，“先坐。”
季傾城心下有些焦急，但也隻好乖乖坐下，任由舅母的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片刻後，林淑蕊面沉如水，“你的身子，怎麼會這般虛弱？”
明明離開京家的時候，除了心疾未愈，身子已經養好了的。
“是不是季衡又氣着你了？還是林氏之前給你氣受了？我就說你不能回那破地方去。”
“近來，南都傳的可是真的？你那父親和小妾？”林淑蕊欲言又止，“作孽啊！那你這身子可是受了他們的連累？”
“不行！你今日就給我搬回來住！再在季家住下去，你這條小命休矣！”
林淑蕊滿臉氣惱，她好不容易養好的姑娘，回了一趟季家，身體怎麼就這般虧空了？
季傾城心下一暖，心裡還惦記着别的事情，手牽住林淑蕊的手，輕輕地晃了晃，聲音又嬌又軟，“舅母。”
“我的事情稍後再說，舅母幫我去瞧瞧楊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