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除夕
季傾城走出書房門後,神色便恢複如常,她嘴角挂着譏諷笑意。
雖早就和季衡鬧翻了,可她偏就樂意在季衡跟前演演戲,逗趣逗趣她這位假仁假義的父親,看他端起那副長輩的架子來,無比諷刺。
虛與委蛇誰不會呢?
他既還在她跟前扮演着嚴父,那她就奉陪着,看看最後誰先露餡。
轉眼除夕便至。
一早,七喜樂呵呵的引着彩衣進了季傾城的屋子,“小姐,彩衣姐姐來了,說要向您請安呢。”
彩衣屈身行禮,“請小姐安。”
季傾城的視線順着她的動作微微挪動着,瞧着她發間金燦燦的簪子和耳垂上沉甸甸的墜子,笑意不達眼底,“起吧。”
“這些時日,多虧了你,能将母親的日常起居都告知于我,這也算是我在母親跟前盡了孝道。”
季傾城的語氣裡隐着期望和委屈,“母親不待見我,做女兒的自然不能總去煩擾母親。”
“好在母親身邊還有你們這些個貼心的婢女嬷嬷。”
“彩衣,真是多謝你了。”
說話間她便朝七喜使了個眼色。
七喜屈身會意,随即走到妝奁旁,從裡頭取出來幾樣首飾,并一個厚厚的紅封。
季傾城擡了擡下巴,“這些,全當是你在母親跟前盡心盡力,算為我盡孝道了。你收下吧。”
彩衣眼睛一亮,神色一喜。
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七喜手上的那幾件首飾,雙手卻是推拒着,“這萬萬使不得啊。奴婢無功不受祿的。”
若非她眼裡的貪婪擋也擋不住,季傾城還真當她人淡如菊,視金錢如糞土呢。
“且收下吧。你應得的。”季傾城理了理衣裙,随意且大氣,與她誠心誠意地說着。
彩衣這才笑眯眯的接了過去,“那便多謝大小姐賞賜。”
季傾城點點頭,語氣帶了幾分冷淡,“那。母親那邊?”
彩衣狗腿子一般,急忙開口,“小姐您放心,奴婢日日伴在夫人身邊,夫人一有個什麼事兒,奴婢都會告訴小姐一聲的,免得小姐擔心挂念。”
她又似邀功一般,“今日晨起的時候,奴婢還聽見夫人咳了幾聲呢,許是這幾日天涼,有些染了風寒。”
季傾城裝作着急的模樣,“可請了大夫去瞧瞧?”
彩衣搖了搖頭,笑着寬慰道,“夫人說今日是除夕,待過完年再請大夫來瞧瞧。小姐放心,奴婢瞧着夫人的風寒不是很嚴重,許過幾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