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初春之際，四海居迎來了許久生面孔，掌櫃留了個心眼，與季傾城和時嶽提了一句。
季傾城上樓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漠北使團還有一月才能抵達南都，可這些生面孔？
“他們應當是提前來探風的。”
時嶽為季傾城解了疑惑。
“他們穿着打扮都是南朝服飾，你是怎麼瞧出來的？”季傾城又問，畢竟漠北人和南朝人于長相上并無差别。
時嶽執起季傾城的手，二人站在二樓一處隐秘的位置俯瞰着一樓，他随手指向一桌，“嬌嬌，你且細看那人吃喝上有何異常？”
季傾城随即循着時嶽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人桌上堆滿了牛羊肉，且飲酒所用并非小杯，而是大碗。
此間火鍋雖得都城之人所喜，可肉吃多了會膩，是以大多數人還是輔以青菜為食。
一眼望過去，除了那兩桌生面孔的桌子上滿是肉類，其餘桌上皆有點綴幾盤綠色。
在漠北，牛羊為主食。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是常态。
是以這種鍋子大盤涮肉才符合其生活習态，南朝文人偏多，喝酒乃雅興，小酌即可，斷不會似他們一般白日便大碗大碗的幹下去。
“可看出來了？”時嶽見她瞧得仔細，輕聲問道。
季傾城點點頭，二人重新回了雅間。
“漠北派了一小隊人先行潛入了南都，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時嶽給她倒了一杯水，“怕是，來者不善。”
“前幾年漠北風調雨順，恐是積攢了不少吃食，人力物力充盈的情況下，便不安于現狀了。”
“為探虛實，率先遣了一隊人來，怕是猜到了我朝會對他們設防。”
季傾城眉頭一蹙，“如此行事，其心昭然若揭。”
時嶽一挑眉，滿不在意道，“安心，他們掀不起什麼浪來。”
季傾城對此倒是深信不疑，雖說南朝重文輕武，但于軍事防備上皇帝還是蠻嚴謹的。
且駐守邊境數年之久的是當今皇帝的長子，對自家孩子他總歸不吝啬的，邊境糧草充足，大王爺排兵布陣乃佼佼者，身側賢能良将居多，若戰事一起，還真輸不了。
且那話本中。
季傾城和親不過半年，漠北起兵攻城，終還是不敵南朝，敗于羊城之戰。
季傾城不由得感慨南朝氣運之足。
明明皇帝也算不得什麼明君，後世更稱不上什麼千古，可他的朝臣中确有那麼幾個赤膽忠心的，文有沈西辭一流，武有大王爺之類。
若非這些人在後面推着，南朝還真做不得這般強國，之後霍北廷即位，知人善用，任人唯賢，更是将南朝帶到了一個盛世太平。
“還挺期待。”季傾城沒由來地說了一句。
時嶽眸子一晃，明知故問道，“期待什麼？”